有做這些,該來的還是要來。
李道林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短暫的功夫,便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現在他最想搞清楚的是,樊奕澤到底是什麼人。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更加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馬赫茂德囚禁在這裡。
“樊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一想到樊奕澤的手段,李道林語氣不自覺的變得恭敬了起來。
“以前我只是一個路人,以後你可以叫我撒旦。”樊奕澤說道。
“不,樊先生,我很想知道,你是做什麼?”李道林搖搖頭,追問道。
“嚴格來說,我是一個軍人,或者說,我是一群軍人的統帥。”樊奕澤說道。
李道林聞言,頓時露出欣喜的模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樊奕澤見狀,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李道林的幻想,說道:“你不用亂想,我與老家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只為自己服務,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李道林臉上的欣喜瞬間收斂了起來,儘管對樊奕澤的身份還一知半解,但他很清楚,已經不適合繼續問下去了。
如果樊奕澤想要讓他知道,剛剛就不會是那樣的答案。
心念電轉,下一秒李道林毫不猶豫的跪在樊奕澤的面前,求道:“樊先生,請你救救這裡的所有同胞。”
樊奕澤見狀,並沒有扶起李道林,而是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憑什麼斷定我能夠救你們?”
看到樊奕澤沒有讓自己站起來,李道林反而看到了希望,一聽樊奕澤的問題,馬上就回答道:“因為我很清楚那些野蠻的荷屬東印度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也知道,在爪哇島能夠救我們的,只有你一個了。”
“將希望放在我一個人身上,你對我哪來的自信?要知道背後站著荷蘭人,更何況,你能作所有華人同胞的主意?”
樊奕澤一連兩個問題,讓李道林沉默了,也冷靜了下來,可也正是冷靜了下來,他對目前的局勢看得更加的清楚了,特別是樊奕澤此刻的態度,讓他更加堅定內心的判斷,篤定道:“我相信先生。”
李道林在賭,也是不得不賭,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荷蘭人不好惹,但正是因為不好惹,才必須要惹,否則百年基業不但會毀於一旦,所有人都將成為刀下鬼。
可以說,現在的華人根本沒有退路,只要有一線的希望,都必須要牢牢的把握住。
李道林的態度和反應,讓樊奕澤再次高看了幾眼,但他並沒有如此輕易心動,而是問道:“你打算怎麼去說服其他人?”
“不需要說服,用事實說話。”李道林比誰都清楚,自己根本無法說服那些長輩,因為樊奕澤並沒有拿出任何說服力。
而且到了如今的地步,也不是需要說服任何人,當衝突進一步升級了,誰都沒有選擇。
樊奕澤聞言,這才將李道林拉起來,說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歷史不能埋沒你的才能,世界舞臺,註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第33章 衝突在即
閣樓上,樊奕澤目送李道林離開小院後,小男孩蕭走到了樊奕澤的面前,目光看著暈倒在閣樓內的馬赫茂德,小手緊緊捏著鉛筆,眼中迸射出恍如實質的仇恨。
“一個人不能永遠活在仇恨當中。”樊奕澤輕聲道。
“請先生教我。”蕭聞言,回頭對樊奕澤微微鞠躬說道。
“處理仇恨最好的方式,便是將仇恨發洩出來,看來在山上,你的發洩還不夠。”樊奕澤道。
“請先生教我本事。”蕭保持鞠躬的狀態,懇求道。
“讀書認字,不是本事嗎?”樊奕澤反問道。
“請先生教我殺人的本事。”蕭依然沒有起身,再次懇求道。
“仇恨會矇蔽你的眼睛,也會影響到理智和判斷,給你一個選擇。”樊奕澤邊說邊拿出了一把匕首,遞到蕭的面前。
這把匕首,蕭見過,薄如蟬翼,被樊奕澤拿在手中彷彿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重量。
選擇,看到匕首的瞬間,蕭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恨意,目光撇了暈倒在地上的馬赫茂德,這個殺他全家的罪魁禍首,他忍不住身手要接過樊奕澤手中的匕首,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匕首的時候,一咬牙縮了回來。
樊奕澤見狀,目光中閃爍絲絲的讚賞,這個小男孩再一次出乎他的預料,小小的年紀,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超過無數的庸庸碌碌之輩。
樊奕澤手腕一轉,匕首消失在他的手中,說道:“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