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又回來了,或者說並沒有完全離開),如同大 使館人員那樣只是到鄰近地方去郊遊的(這完全是受了美國大使的影響,他們很快撤 到了安全地方,後來又回來了)。
10月4日
天空雲層密佈——不必擔心有空襲!
在“庫特沃”號船上慶祝收穫感恩節很愉快。我為此給德文《遠東新聞報》和 《中德新聞》寄去了下述文章:
夜南京的德國人慶祝收穫感恩節
發自船上的報道
親愛的讀者,親愛的親友們,在國內和國外的你們正懷著恐懼和擔心關注著我 們的命運,請你們從容而冷靜地閱讀這個標題:在南京的德國人慶祝收穫感恩節。
——在南京嗎?(有人一定會這麼問)——是的。——是在空中被包圍的南京嗎? 那裡的生活不就是意味著長期蹲在防空洞(應讀成“英雄地下室”)裡嗎??——住 在那裡的人,正如我們中的一人不久前說的那樣只是作為“人像靶子”到處奔跑, 他說的不是一點沒有道理——是的!就在南京!你們聽吧,你們驚訝吧,以便你們 大家心頭一塊沉重的石頭能夠落地。
我們的貼心報紙德文《遠東新聞報》於今年9月21日發表了一份電訊稿:“…… 德國大使館作好了準備,保證留在南京的80名德國公民的安全……”連那些老東亞 人都搖搖他們智慧的腦袋,有個天生悲觀的漢堡人對這份電報作了這樣的旁註: “老弟,老弟,你別這樣,你什麼都不做,就什麼錯誤都不會犯。”一切懷疑論者 都應該去治病。只要有良好的願望,加上精力和幹勁,有些困難就會被克服。我們 的大使特勞特曼博士先生做的這件事就是如此,是他包租了英國“庫特沃”號輪船 (不是圖克沃?)(譯註:拉貝在這裡玩了文字遊戲,意為“哪兒在開戰”),一旦有 危險,它就可以載著德國人向上遊駛去。今天我們正是在這艘輪船上慶祝收穫感恩 節的。
今天遇上極好的非航空天候(這裡應對不明情況者加以說明:“非航空天候”的 含義是雨天或陰霾的、昏暗的天氣,這時就不會有空襲;相反,“航空天候”就是 有陽光的晴天,這樣就會有日本人來訪)。這正是我們所希望的。14時,我們登上了 已經停在下關的渡船,它用20分鐘就把我們送到了善良的老“庫特沃”那裡。經常 載著我們在長江上顛簸的這位親愛的“老姑娘”(建造於1895年),這時正躺在那裡, 一點沒有冒煙,悠然地享受著星期日的安靜,表面上看無動於哀,實際上在密切注 意著中央廣播電臺的報道,只有船上的卐字旗表明了它特有的作用。我們在熟悉的 艙間裡作短暫參觀,連最愛挑剔的老東亞人也無法對輪船的整齊清潔挑出一點毛病。 具有查理大帝風格的船上大廳,依然保持了它原有的舒適感,餐廳的桌上已經擺好 咖啡,它使所有顧慮膳食不佳的人啞口無言,更不用說那個從中山路被趕走的基斯 林一巴德爾糕餅店老闆(黨員謝爾)了,從水面上就可以看見他正悠閒地依傍在煙囪 處(要不就是船舷欄杆?)。
船上已經安置了幾個常住客人:女士有鮑曼夫人、齊默爾曼夫人及女兒,還有 克勒格爾小姐。她們代表東道主親切熱情地招待著客人們,並獲得了成功。
我們第一批客人分散在各個甲板上聊天。14時15分,出現一艘帶有卐字旗的流 線型摩托艇,腹部有“拉爾克”船名。難道是用英國旗艦的司令艇送德國大使上船 來?錯了!原來它只是一艘裝飾成節日氣氛的許爾特爾一霍特有限公司的電報艇, 是船主委託幾個膽大的朋友這麼幹的。讓我們揭開它的面紗吧:它(拉爾克)的確只 是每小時航行一海里多,因此與“長江客車”的外號是不相稱的。15時,大使先生 帶著其他成員來了。人們高高興興地歡迎大使先生,並陪同他再次參觀了全船,客 人們被邀請和英國船長及其軍官們一同共進下午5點鐘茶點。人們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大家聚在餐廳裡吃點心,花了一個多小時。前甲板佈置了卍字旗和裝飾花束(我們本 來準備送給女士們的)的臨時講臺,眨眼間變成了節日的會場。我們在莊嚴的氣氛中 走了出來,一小群忠誠的人圍聚在他們的頭目國社黨黨員平克內勒的周圍。他代表 缺席的地區小組長致歡迎詞,並感謝德國大使的努力和關心,使我們能在這個安全 的避難所慶祝收穫感恩節。
特勞特曼博士先生用令人感動的話語講到了為什麼要舉行慶祝會的緣由,並感 謝仁慈的命運,它一直都在保佑著身處異國的我們免除一切危險,也保佑我們日夜 掛念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