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在床榻上正咋發呆。
他的臉色不好,再加上一身素白色的中衣,又是在發呆中整個人顯得極其恍惚。
記得許多年前,他曾經也病倒在床,那個時候他還是個郎朗少年,亦對我是真心實意。
如今他還是他,只是歲數見長,面上沒有了當年的青澀倒是換上了許多遺憾。
我心頭有些難過,只覺得虧欠他實在太多了!
我立在他身前,關懷中帶著愧疚,問道,“身子可好些了?”
張琪之聞聲收神,細細看了看我,滿眸流連對我說道。“本來就沒有什麼大礙。”
他話至此處喚我坐下,我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臉上新長出的胡茬,還有那略蒼白的臉頰,這樣滄桑的樣子很是少見。
我幫他將肩頭滑落的長衫重新披在肩頭,語氣不輕不重,但是滿心的內疚,說道,“肖央下手竟這樣重?看來我下次見著他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了。”
張琪之聞聲輕輕蹙眉,問我說。“墨瞳告訴你的?”
我看著他說道。“以後不要為了我在做這樣的事情了,不值得!”
張琪之會上我的眼,他的表情毋庸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一般,對我說道。“很多事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不必替我總結。”
他的語氣和表情很認真。叫我一時覺得這個男人此時此刻說的話,做的事容不得我說不!
我低眉正想著如何勸他,只見張琪之自枕頭下拿出一個瓷瓶給我說。“你既然已經知道, 那這暖香丸就直接給你。”
暖香丸?
我接過那瓷瓶,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還是這個花色的瓷瓶,還是一樣功效的暖香丸。
曾經為了保胤祥屍身不壞,我向肖央求過此物,沒有想到張琪之又為我尋了來。
我很感動,卻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東西對我的重要性。
只見張琪之一雙眼緊看著我,好似很在意,又好似很同情我一般,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事情籌措,可我總想幫你,之前你為了胤祥和肖央交涉,我很在意卻不能阻止,也幫不上你我心裡很介意。”
“今兒這東西我親自給你,若是幫得上你就好,幫不上也算我為博你一笑。”
博我一笑?
你為我做的?豈止是叫我一笑?
我手握著暖香丸,只覺得心頭熱熱的,酸酸的,眼睛裡起了霧氣,我說道,“這個東西很重要,能了我一份心願,可也叫我無法面對,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張琪之見我如此,他抬眉細細看我,眉頭蹙著對我說道,“我知道,你既有說不出口的理由,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我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但是也能猜的差不多。”
“我也不知如何幫你,只願你日後能安好便是。”
他為我做的,已是此生回報不得的事情,他的情義,他的人生,他的所有的一切,我今生今世只怕報答不了了!
我回神想起他的傷,更不願意面對這暖香丸以後要保護的人,我轉了心思,收了難過。
問他說,“傷在哪裡了?可好些了?”
張琪之見我話鋒轉走,他也沒有揪著不放,對我說道,“沒什麼大礙,只是那日我舊疾復發所以才不敵他,要不然我怎能被他傷著?”
被他傷害,大概是因為你為了我的事,故意讓著他的!
我心疼的蹙眉,張琪之見我如此,對我說道,“別為我的事情心事重重,我不希望看到你滿面愁容的樣子。”
聞聲我對他說道,“你也別為我的事情屢次犯險了,我會擔心你,墨瞳更會,你還有孩子,你不該去找肖央比武的。”
張琪之聞聲輕嘆,深看著我,很認真的說道,“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值得嗎?
即便值得,可是也太傷害另一個人了!
我說道,“可我覺得不值得,因為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可是墨瞳就不一樣了,她真的很在乎你。”
張琪之聞聲愣了一瞬,最後回我說道,“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她知道我曾經沒有想過要娶她,是她自己非要嫁給我,她既然已嫁給我為妻,是福是禍就不是她說了算。”
“我承認我心裡有她,可是卻未把整個心都留給她,她心裡應該知道。”
他話至此處呆滯的叫我覺得眼前坐著的人有些叫人心疼不已,他虧欠墨瞳,就像是我虧欠他一樣。
我低眉想事,只看見他枕頭下那隻雕花玉墜露在外頭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