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胡楨又說:
“恩師,我覺得肯定不是皇上!在朝堂上時,學生仔細端詳過,皇上其實很為難啊……所以既不是皇上,也不是李善長,那會是誰呢?恩師啊,這裡不得不深思啊!”
嗯嗯,
汪廣洋也驚醒過來——
沒錯!
不是皇上,也不是李善長,
那這個人就非常可怕!
但他又仔細盤點了一遍,所有勳貴,大臣,包括其他藩王,似乎全都沒有動機。
汪廣洋忍不住嘆息:
“我也實在想不到,到底是何人啊……”
……
李善長還沒回到家,胡惟庸已經追上來,急匆匆地說:
“相國,你為什麼不反對啊?”
哦?
“反對什麼呀?”
“相國,這個案子有問題啊!你想啊,華雲龍、藍玉剛剛被查,又都是王爺們告的,怎麼一個月不到,王爺又出事了?”
哦,
李善長停下來,想了一會兒:
“你是說?藍玉?”
嗯嗯。
胡惟庸重重點頭。
但李善長卻嘆了口氣:
“最近也看到了,藍玉還不是整天花天酒地、遛鳥聽曲?他什麼也沒幹啊……”
這?
胡惟庸乃是洪武朝最厲害的人,一直就覺得是藍玉在搞事,但一直抓不到證據,這時也只有搖頭。
但這時,
他又想到一件事,低聲說:
“相國,御史說是有人投遞於其私宅的……相國忘了楊憲的罪狀嗎?也是有人投遞於相國的府邸。我想,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
“同一個人?藍玉?”
李善長早就想過,但實在無法確定。
“肯定有這麼一個人,也許是同一個人,也許不是……但此人實在可恨!惟庸啊,你以後多找點人手,好好查一查?”
“是,相國。”
……
十多天後,
八百里加急傳來——
楚王案一切屬實,已經判決執行!
次日,
老朱讓李進在京城各處張貼榜文。
整個京城一下子炸鍋了,所有人都在奔走相告。
“楚王被廢了!”
“武昌知府攔截民告御狀,已經被殺了!”
“皇上可真公道啊!”
“楚王要被圈禁三年啊!”
“聽說案子是有人送到都察院的?”
“楚王也活該,先打死了人,又攔截告御狀的!”
“皇上最恨攔截告御狀!”
“……”
這時,
無論是李善長、汪廣洋,雖然對結局一點不意外,卻還是感到了震怖。
而與此同時,
藍玉、陸仲亨等人卻歡聲一片。
集賢樓上,
藍玉休息了好長時間,一聽說楚王被廢了,於是就約起兄弟們,再次出來樂呵樂呵。
幾個人也都覺得吐了一口惡氣、
“楚王啊楚王,讓你害人!”
“藍玉,你真的是運氣太好!大仇人一下就沒了!哈哈哈!”
“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
藍玉這段時間也天天在想——
金龍紋樣一定是楚王、周德興在背後指使的。
這下好了,
惡人自有報應!
哈哈哈,
他大笑三聲,猛地喝了幾碗,本來想大罵一頓,好好輸出一番,卻忽然想起兒子的話——
“要小心!任何時候都不要伸頭!”
本來滿滿的興致,忽然一下子消失了。
他長嘆一聲,搖搖頭說:
“算了算了,咱們也不要幸災樂禍了!省得被錦衣衛看到,上位又說咱們鬧事!”
唉!
幾個人都感覺特別不爽。
喝了一會兒,大家也就散了。
藍玉回到家,左思右想,很想見蘇塵一面,卻又忍住了。
畢竟,
他也不是傻子,藩王和勳貴、浙東和淮西如今已經甩開膀子幹了,以後還是少露面,在家裡聽戲喝酒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