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悠然地喝了一口,卻說:
“你們以後都小心點!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有人盯著呢!不要富貴享不了,還把命丟了!”
嗯嗯,
這一回,大家也都怕了,想到老朱在朝堂上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後背直接發涼!
馮勝、付友德他們佔得不多,又有李善長保著,都被降爵了,換成他們幾個,直接就發配充軍了。
“對!以後要把小心提到嗓子眼兒了!”
“這回是靠運氣,下回就沒那麼好運了……”
“以前覺得這縮頭烏龜不能當,現在看來啊,這烏龜就得當啊!是不是?哈哈哈……”
“哈哈哈哈!”
“當得!”
“就得特麼的當個縮頭烏龜!”
“……”
藍玉搖搖頭,心想:你們這些人,善終的恐怕就沒幾個……塵兒說得對,功臣可能大多數都要死的……
……
與此同時,
李善長府中,氣氛卻十分凝重。
此時的李善長已經灰頭土臉,就感覺自己當眾被人踹了幾腳,一臉的憤憤不平。
侄子李彬恨恨地說:
“相國,那藍玉簡直太可恨了!你沒看他在朝堂上那副樣子,簡直想上去暴打他一頓!”
對對!
馮勝、付友德、楊璟等人紛紛起鬨。
胡惟庸卻說:
“這事也怪不得他啊,我看,還是他運氣好……”
哼!
李善長這時才緩過勁來,搖搖頭說:
“這不關藍玉他們的事,咱們都是淮西人……最可恨的是楊憲吶!我猜,可能是楊憲派人去了定遠摸底,結果被人發覺,告訴藍玉,藍玉才知道的……”
嗯嗯,
對對對!
就是如此!
這一句話,才把眾人點醒了。
“楊憲奪了相國的位子,由派人暗中算計,這筆賬咱們不能不算!”
“是啊!混蛋透頂!”
“他這是明擺著跟咱們做對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
“……”
李善長又搖搖頭:
“要治楊憲,簡單得很!就是怕劉伯溫啊,上位對劉伯溫總是很客氣的,要瞅準了才能下手。”
嗯嗯,
眾人都知道他老謀深算,這樣說肯定有道理。
李善長想了一會兒,又說:
“惟庸啊,你辛苦一趟,去見見藍玉,跟他虛心請教一下,那個鄉約什麼的,我們也弄一個,無論文武,在地方上都弄起來。啊?”
“是。學生們明白。咱們淮西啊,終歸還是一家。”
“嗯嗯,這樣想就對了……”
李善長站起來,精神也好了很多,心想:等跟藍玉他們打好招呼,就可以把楊憲的罪證擺出來了。
……
這段時間,
蘇塵也感覺到有點不對了。
不僅是中書省裡面,街道鬧市裡也,氛圍也有點不同了,似乎人人都能感覺得到:這大明朝可能還要出事。
畢竟,
這次是一群勳貴被懲罰,繼廖永忠被殺之後,這又是一個不祥的訊號。
蘇塵前前後後盤了一遍,
感覺漏洞還是不少的——
第一個,
楊憲去南寧市一你南洋買臭稻,又去東瀛買大米,船是航海侯張赫之子張榮偷偷搞出來的。這就牽連到張赫,而張赫跟藍玉一直都私交很好。如果張赫也有問題,藍玉就鐵定跑不了。
第二點,李彬的金陵園會所裡的那些東瀛藝伎,很可能是景川侯曹震跟倭寇頭子交易所得的。這就更可怕了,通倭絕對是滿門抄斬的事。而曹震跟藍玉的關係也是鐵哥們。
第三點,楊憲造假,下面的官吏大多數都知道,可以說已經連成一氣了,到時候如果被查,會不會牽扯到藍玉的人?
這三個問題,
目前就是蘇塵最擔憂的。
因為按照大誥原稿,清查勳貴侵佔之後,大案就很密集。要想把這個老六當下去,這一關可謂是相當大的考驗。
而這三個問題當中,蘇塵感覺最有可能出事的還是第二個,也就是曹震。因為東瀛藝伎的事,是明擺著的。
“瑪德!這傢伙偏偏跟藍玉又是少年時的死黨,這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