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整個皇覺寺都不好了。
一大群和尚病倒了,都說是傷寒重症,巧的是,病的全都是掛單來的和尚,五六個北方來的,七八個江南的。個個都臥病在床,方丈大和尚沒辦法,只好把他們安置在城內的慈濟園。
一晃又過去了數日,這些人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
……
這日黃昏,
塗節府上,
胡惟庸和淮西親信及幾個文官,一起看了暗樁送來的密報,個個一臉茫然。
沉默好一會兒,
鄭遇春皺眉說:
“怪了,怎麼都是掛單的和尚?那些皇覺寺內的和尚怎麼一個也沒事呢?飯不是都吃一鍋的嗎?就算皇覺寺的人有天神護體,可藍玉呢?藍玉也吃同一勺子飯,怎麼就沒事呢?”
塗節想了一會兒,忽然說:“義父,他們說還沒下藥呢,怎麼自己先倒了?怎麼會這樣?那,會不會,這皇覺寺本身有問題?甚至……”
說到這裡,
他忽然噎住,再也不敢提了。
眾人也都明白——
他說的是老朱!
因為從信中內容來看,藍玉和幾個親信住在小院中,對一切都不知情,自然也不可能是藍玉下藥。那夥北方和尚自己也倒了,當然也不可能是他們。
所以,
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老朱已經發現了?!
這時,
胡惟庸嗤了一聲,無奈說:
“這皇覺寺還真是邪門!這裡頭到底有些什麼人?怎麼比這朝堂還複雜難懂啊?”
是啊!
真他孃的見鬼了!
怎麼有藍玉的地方都有鬼啊?
那還幹不幹了?
胡相國給句話啊!
眾人七嘴八舌,忽然都有點洩氣了。
這時,
陸聚忽然嘆了口氣說:
“人沒事就好啊,萬一人死了,又是在皇覺寺出的事,那還得了?上位一查,萬一查出來,咱們怎麼辦?”
嗯嗯,
兵部尚書俞綸也插嘴說:
“是啊!看情形,肯定是有人下藥了,這皇覺寺複雜著呢,鬼知道還有什麼人安插了人手!”
啊?
對啊!
眾人一下子凜然。
胡惟庸突然想到:要是人都死了,那就是皇家寺院最大的案子,一定會徹查到底的!
“快!”
他立刻脫口而出,大聲說:“快派人去!讓他們把那些藥都毀了!這事先別幹了!”
所有人一下反應過來,額頭上頓時冒出汗珠——
要是查出來,甚至只要牽連到一點點,老朱又是一波狠手免不了了!
……
與此同時,
北平慶壽寺,
姚廣孝和朱棣拿著密報也是看得腦殼疼。
“師父,會是誰呢?胡惟庸嗎?”
嗯,
姚廣孝想了好一會兒,感覺這事一定是胡惟庸的人乾的,
“殿下,貧僧看來,多半是胡惟庸手下的人也去害藍玉,結果誤打誤撞,哪裡出了差錯了……”
唉!
燕王朱棣很少踱步,卻也忍不住踱了好幾圈。
“那可是皇家第一寺,那些人可不能死啊……”
姚廣孝一下眉頭深鎖,無奈說:
“殿下,密信說那些人的症狀跟紀綱說的毒藥一模一樣啊……紀綱說要丟了一些,大部分還在,可見是被人偷了,他既然沒吃,就讓他趕緊毀屍滅跡,千萬不能讓皇上查出來!”
嗯嗯!
燕王聲音都在打顫——
怎麼會有這種怪事?
怎麼一有藍玉的地方,事情都那麼詭異?
不過,
他也暗自慶幸,畢竟紀綱沒有吃到毒藥,可以快馬下去,讓他趕緊把毒藥毀了,把王府那些密探帶走,如果死了,就毀屍滅跡。
一念至此,
他立刻果斷喊一聲:
“來人!”
王府親衛將領張玉立刻進來。
“張玉!你立刻去鳳陽,不要聲張,到了就把紀綱的毒藥毀了,再把那些人帶走!要是路上死了,就全燒了!”
“遵命!”
……
這時,
奉天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