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啥情況捏?”
蘇塵正在思索,一條情報忽然就來了:
【北平慶壽寺小沙彌暗樁回報:稟告主人,屬下無意中聽到燕王和姚廣孝在後山提到藍玉稱主公,當時姚廣孝手裡拿著一封信,指給燕王看……】
哦!
那就對了!
一定是信件!
白紙黑字,他們才敢大做文章!
但是,
慶壽寺、燕王府不是有很多暗樁嗎?記得最起碼派過去了十幾個,怎麼只剩下一個小沙彌?
這時,
小沙彌暗樁繼續回報:
【北平慶壽寺小沙彌暗樁回報:燕王、姚廣孝把燕王府和慶壽寺的人都換了一遍,屬下本來在住持院,現在已被髮配到了後山砍柴……】
哦哦,
這個小沙彌不錯啊。
怎麼混得那麼慘?
他其實也心裡有數——
經過迤都、捕魚兒海兩次挫折,姚廣孝再傻也知道換人了。
【血滴子常威小組聽令:多派一些人手再去慶壽寺、燕王府和燕王軍中,奪舍幾個高階人物!迅速查清是誰給藍玉的信中,自稱了主公,是受人指使,還是怎麼?】
【北平、遼東、山西奪舍暗樁聽令:轉派人手到燕王府、慶壽寺、燕王軍中,至少100人!】
瑪德!
蘇塵想了就來氣——
敢把我的人搞走?
接著,
他又對那些被逐出燕王府和慶壽寺的暗樁下令:
【爾等沒有奪舍技能的,就轉移到遼東、山西、鳳陽、京城!有奪舍技能的,還是要重新回去,不管什麼崗位,都要先佔據一個。】
最後,
他決定再次使用魏忠賢。
【魏忠賢,汝儘快在錦衣衛中展開工作,查清燕王、姚廣孝告發藍玉僭用稱號的事。】
一切辦妥,
蘇塵也只能等待結果了。
……
與此同時,
京城胡惟庸府,氣氛已是高度緊張。
這次是大事,胡惟庸沒有把所有人叫來,只叫了鄭遇春、陸聚兩個,其他則都是手下文官,包括義子塗節、吏部尚書曾泰、戶部侍郎徐鐸、工部侍郎麥至德、刑部侍郎劉逵、兵部尚書俞綸等。
這時,
胡惟庸再次看看門外,見巷子兩邊都空空蕩蕩的,嘎吱一聲關門,把眾人帶到後院書房。
“這裡,是姚廣孝的密信,我就不給你們看了……我就說,你們就聽,除了你我,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眾人見胡惟庸那麼謹慎,都凜然說:
“明白……”
嗯,
“你們聽好了,燕王抓到了藍玉的義子在書信中稱藍玉為主公,而且不止一次,一共是三封信,都是遼東戰事時候的……”
胡惟庸雖然壓低了聲音,眾人卻都如驚雷入耳——
藍玉自稱主公?
這明擺著是謀反了!
天下再沒有其他證據能夠這麼直白露骨了!
可想而知,
這三封信交到皇宮的時刻,藍玉就完了!
一念至此,
鄭遇春、陸聚心頭狂跳,感覺到了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
這時,
胡惟庸又說:
“咱們要做的事,第一,是把藍玉的其他惡行把柄多蒐羅一些,有的沒的都可以說,只要有個旁證就行……這二嘛,鄭遇春、陸聚,你們回去商量著辦,以淮西人的名義,上書要皇上放逐藍玉!第三,塗節、曾泰、徐鐸,你們聯絡文官,請皇上裁撤五軍都督府,兵權由中書省和皇上掌握……”
這一番話,他說得很慢,很清晰,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插入了每個人的心裡。
這第一點,大家都能理解,反正就是有的沒的先報上來,全都給老朱呈上去,越多汙點越好。
第二點也能理解,之前也幹過,但就是這“放逐”,又是怎麼個意思呢?
鄭遇春低聲問:
“胡相國,為什麼是放逐啊?”
呵呵,
胡惟庸奸笑一聲:
“你們哪裡懂?力道就在這兩個字上!”
啊?
陸聚一向頭腦靈活,稍加琢磨,忽然脫口而出:“對啊!放逐,就是說他很危險,隨時都會起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