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湯和真的有隱情……”
直覺告訴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湯和名譽那麼高,老朱怎麼不給繼承爵位?
“這就怪了……”
蘇塵看了一會兒,感覺可能還是跟淮西人有關。也許淮西人自從領頭的全死之後,又投到了湯和名下?
但這幾天實在太忙,也來不及細想,只是下了命令,讓雨化田、常威等人盯著案子,有什麼異常再回報不遲。
下午,
他又去了邦交使司,想著開一次外洋訂貨會,把各國的使節都叫來,再把南洋、大食、東瀛、高麗的幾個大商人邀請過來,儘量把單子再做一做,爭取翻個六倍。
……
與此同時,
李善長府中,氣氛卻是兩樣。
好幾個月了,他的毛病已經好了。這時拄著柺杖,在院中慢慢散步,看上去已經不是那麼虛弱。
鬱新、王純、茹太素、夏恕、陳迪等人則一臉茫然地坐著,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要幹什麼?
沉默一會兒,
鬱新忍不住說:“恩師,湯和兒子湯醴的事,學生已經看了……呃,事情很蹊蹺啊……”
嗯嗯,
眾人也都聽說了,來之前也都看了案卷,感覺的確蹊蹺。湯和一直都是老好人,各方評價都非常好,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件事來?而且還特別兇殘?他小兒子竟然虐殺了十六個人?
但李善長似乎沒聽見,又似乎是在深思,緩緩回來坐下,又慢條斯理喝了三杯茶,才娓娓說:
“你們不可輕動,也不要亂說話……這件事啊,老夫猜是燕王在後面……”
啊?
眾人一下悚然——
燕王在後面?
那是不是意味著朱家要滅了這個最後的淮西人?
李善長這麼一提醒,大家很快都想起前兩年的事。那時候藩王剛剛就藩,淮西人立刻就有一大批遭殃,華雲龍就是被燕王坑死的,後來又有周德興、胡美幾個,說到底也都是藩王爭奪兵權才死於非命的。
這麼說,淮西人和藩王的最後一殺,就是此刻?
畢竟,
這一年來,湯和的確是唯一的淮西領袖。淮西人雖然死了那些爵爺,可下面的人還在啊。他們在九邊都是將領,燕王又一直有野心,說不準就想兼併淮西兵馬,這才對湯和下手?
這時,
一直不太說話的兵部尚書嚴震,忽然走上前,對李善長說:“恩師,怪不得啊……陝西、山西各地,近兩月經常報上來軍士鬥毆的案子啊……”
哦?
眾人一下都看過來。
李善長也訝了一聲:“當真,你怎麼不早說?”
呃,
“恩師,這種事從來都有……呃,學生也覺得奇怪,怎麼那麼多?今日恩師一點撥,學生才明白,果然是燕王、晉王、秦王他們在搞事啊……”
嚴震把這件事說出來,也終於鬆了口氣。
哦……
眾人這時全明白了——
燕王帶頭,要兼併淮西將領士卒,九邊都已經打起來了!
唉!
李善長悠悠一嘆:
“讓他們鬧吧……”
踱了幾步,
他忽然又轉頭一問:“好幾個月了,蘇塵的幾個衙門,聽說門檻都踏破了?”
嗯嗯,
茹太素抱怨說:“是啊,恩師,門檻都踏破!學生跟他們合計了一下,已經四五十萬人了……”
啊?
四五十萬?
眾人一下驚呆了——
這麼說,
蘇塵把大半個明朝的官紳都拉攏了?
那還得了?
大家果然都沒說錯,這個朝廷姓蘇了!
不料,
這時候,
李善長卻突然哈哈大笑,一副顫巍巍的身子骨,竟然笑得前仰後合。眾人一下都嚇壞了。
笑了一會兒,
李善長才說:“好啊,蘇塵跳得那麼高?那就好啊……”
啊?
眾人一下看不明白了——
蘇塵這都霸府了,
還有什麼好高興的?
但李善長卻不說出來,臉色反而很快陰沉下來,淡淡說:“好了,都聽招呼,不要摻和湯和兒子的事!跟下面的人說清楚……鬱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