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時,
鬱新帶著刑部的人來到了奉天殿。這些人都是辦事人員,好幾個都沒有上過朝,小心翼翼地躲在後面。
這時,
老朱哈哈大笑:“怕什麼?你們是朝廷命官!該你們上場了,就怕成這樣?來!說吧!把案子說說,證據也都呈上來!”
“臣等遵旨。”
鬱新帶著七八個人,把好幾袋案卷逐一鋪開,擺在了案桌上。一個僉事這時對所有大臣團團作揖,然後朗聲說:
“我等在鬱侍郎手下辦了此案,查獲了諸多證據……呃,這裡,就是胡惟庸的手札,一共四封,請各位大人過目!”
說著,
他指了指桌子中間的信箋,有幾張已經發黃了,顯然已經是好幾年的東西了。
哦……
李善長對眾人說:
“那,那大夥兒都來看看?”
嗯嗯,
眾人一起圍過來。
李善長對鬱新說:“鬱新啊,你就拿起來唸唸吧……一個個看也費時……”
“是!”
鬱新早已看過好幾遍,這時拿起了最嚴重的那一封,直接唸了起來:
“馥禮兄:承蒙厚意,李……李……”
他剛唸了兩個字,瞬間就傻掉了——
完了!
怎麼回事?
怎麼不一樣啊?
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他匆匆掃了一眼,才發現這封手札已經被改掉了!
原來寫的是韓馥禮給了楊憲三萬兩銀子,是受了胡府管家的委託,要透過楊憲,跟劉伯溫搭上關係,以此證明胡惟庸和劉伯溫一夥早有勾結。
但此時這封,竟然被改成是給了李善長侄子李彬五萬兩,讓李彬去賄賂幾個四五品的官,其中就有王純、陳迪等人!胡惟庸在手札裡還說,他本就是李善長的門生,李善長才是大家的首座……
這要是念出來,胡黨的最大魁首,就變成了李善長了,而在座的兩個尚書,王純、陳迪也都是胡黨!
一念至此,
鬱新一身冷汗涔涔而下!
李善長一下看出了不對勁,趕緊一把搶過來,掃了一眼,就立刻想把他吞吃了!
完了!
怎麼會這樣?
而王純、陳迪剛才也掃了一眼,發現裡面似乎有自己的名字?一下子也臉色慘白!
他們這些人,原本的確就認識胡惟庸,也受過胡惟庸的好處,因此胡惟庸謀反的時候,他們雖然不是緊跟的,但也樂見其成。此刻要是念出來,皇上起了疑心,回去家裡一搜,家裡還真有跟胡惟庸來往的東西!
這時,
老朱也察覺異常,見李善長緊緊捏著那張手札,渾身都在發抖,臉色已經慘然至極……
怎麼回事?
老朱忽然感覺不對勁——
不行!
立刻停下!
多半是上了蘇塵的當了?
他正要開口,
忽然,
錦衣衛指揮同知宋忠在偏殿出現,撲通一聲跪下。
咦?
怎麼了?
老朱這時再看向蘇塵,只見蘇塵臉上笑盈盈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更是慌了——
完了!
還是上了他的當!
宋忠來幹什麼?
怎麼這人時候出現了?
他當即乾咳一聲,大步走向偏殿。
這時,
眾人都感覺不對勁,全都退到原來的佇列,李善長則捏著那張手札,心裡五味雜陳,再偷偷看一眼蘇塵,心裡頓時絕望——
蘇塵啊蘇塵!
怪不得你不怕?
原來你早已掉包了!
但是,
這東西有嗎?
明顯是偽造的啊!
但他同時也心裡明白——
老朱這個人可不會管這些!
況且,
那胡惟庸的確就是他李善長舉薦的,這點天下共知。雖然那幾年他躲起來了,但世人也會想啊,他李善長跟胡惟庸有這些事,實在也稀鬆平常。要說他李善長是胡黨的首領,天下人十個裡面,最少有五六個是會相信的。
而此時,
汪廣洋等人卻笑了出來——
蘇塵畢竟還是厲害啊!
李善長這隻老狐狸也被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