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越著急問,常升越是害怕。
“老相國,怎、怎麼了?”
唉!
李善長已經很久沒見人了,要不是聽說是常升,他連門都不開。因此,整個宅邸裡黑燈瞎火,竟有一種鬼氣森森之感。
“老二,如今不太平啊,你沒聽說?淮西人都死光了!連藍玉也去鳳陽種田,自食其力啦……你啊,你回來幹什麼?誰讓你回來的?”
李善長越想越氣,不停的咕噥抱怨。
常升頓感悚然:
“老相國,我,我也只是想換個地方啊,在邊塞太久了,苦啊……常茂又被髮配到了廣西,我也擔心家裡啊……老相國,到底怎麼了?這大明朝到底怎麼了?我聽說了很多可怕的事啊……”
唉!
李善長這時緩過來,慢慢說:
“黨,到處都是黨啊……都是下蠱害人的!淮西二十四將,已經沒剩幾個了!劉伯溫那些人也抓了一大半!”
“那,那上位呢?”
哼!
“上位?上位去黃山了!好幾個月都不下來……如今的京城,是胡惟庸一手遮天啊……”
啊?
“那,那胡惟庸不是老相國的人嗎?”
常升也聽說了這些事,但這時聽李善長用驚悚的語氣說出來,還是嚇了後背發涼。
“我的人?他誰的人也不是!他是個賊啊……你來的事,千萬別洩露出去,否則他又下蠱害人……”
說到這裡,
李善長臉上的驚恐已經表露無遺。
啊?
常升這才感到事態完全超出了預期。
“這麼說,胡惟庸也不聽老相國的?”
“唉,他要聽就好啦……常升啊,老夫也不多說了,你趕快走,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待在京城了……呃,這樣,你也不用回去了,就在這裡,明天一大早嗎,天不亮你就走!”
嗯嗯,
常升重重點頭。
……
與此同時,
深夜了,
塗節府上仍然燈火通明。
後院裡,
胡惟庸、曾泰、陳德、顧時、吳楨、吳良幾個人也剛剛趕到。
“胡相國,什麼急事啊?”
陳德忍不住問,
胡惟庸使了個眼色,曾泰就低聲說:“各位,你們知道嗎?常升回京了……”
常升?
常遇春的二兒子!
他回來幹嘛?
眾人一下感覺有什麼重要的資訊?
咳咳,
曾泰又說:“他是來看姐姐常妃的,帶了一些貂皮和藥材,都是邊塞上難得的東西……在宮裡也沒待多久,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回來之後,又去了李善長府……”
哦……
眾人又看向胡惟庸——
到底搞什麼?
倒是快說啊!
咳,
“你們聽我說,左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就當沒聽見……常升帶回來了藥材,這個先記住了!劉伯溫不是病嗎?上位讓太醫每個月都看兩次,明天就是本月最後一次……你們明白了嗎?”
這?
哼!
胡惟庸見他們沒反應過來,又用蚊子般的聲音說:“藥,是常升送來的……明白了?”
啊?
嘶!
這?
幾個人一下子如墮冰窟——
要殺劉伯溫了,
還要把常升扯進去?
這是為什麼?
要扯藍玉?
眾人自然都知道:藍玉是常茂、常升的表舅,平常也相處很好。要這樣幹,藍玉肯定能扯進來。可問題是:也扯到宮裡了!扯到了常妃,扯到常妃,不是用扯到了朱允炆和朱允熥嗎?
雖說兩個小孩還不大,可也十來歲了。這不是要把事情搞成宮廷陰謀嗎?上位那還不發瘋了?
想到這裡,
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哼!
胡惟庸輕蔑地看了眾人一眼,淡淡說:“不這樣幹,你們說怎麼幹?胡某都聽你們的就是!”
這?
眾人心裡凜然——
這種事也只有你敢想!
誰特麼地敢想啊!
這時,
陳德忽然說:“好!我贊同!就是要搞大,雷聲搞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