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曲阜尼山有一座歷史悠久、聲名遠揚的酒坊,名曰“孔府家酒坊”,其掌櫃乃杜氏一脈,傳承至今,杜掌櫃年逾花甲,生性純善,德厚流光,在當地備受尊崇。
因其所釀美酒風味絕佳、品質超凡,酒坊生意甚是紅火,常有千里迢迢之客慕名而來,只為求得一罈佳釀。
一日,一位身著綾羅綢緞、手持玉骨折扇的富家公子翩然而至酒坊,此人正是五品官員知府周大人的公子周俊,平日裡仗著家世驕縱跋扈、肆意妄為。
他剛踏入酒坊,便高聲呼喊,命掌櫃速速出來相迎,那頤指氣使之態盡顯無遺。
杜掌櫃趕忙放下手中活計,迎上前去,心中暗自忐忑,卻仍恭敬問道:“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不知有何見教?”
周俊“唰”地收起摺扇,眼神傲慢地在酒坊內打量一圈後,直言不諱道:“本公子行事爽快,也不與你拐彎抹角。這酒坊,我看上了,給你三十兩銀子,趕緊把這酒坊轉讓於我。”
杜掌櫃聞言,心中怒火頓起,然多年涵養使他強抑怒火,沉穩說道:“承蒙公子錯愛,只是這酒坊乃祖宗代代相傳之基業,承載著家族數百年的心血與傳承,怎可在我手中輕易易主?況且,三十兩銀子實在是與這酒坊的價值相去甚遠。”
“哼!嫌少?”周俊冷哼幾聲,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隨後轉身大步走出門外,邊走邊拋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走著瞧!”
杜掌櫃望著周俊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憂慮與不安,仿若有一片陰霾悄然籠罩,卻又無計可施,不知這場無端的風波將如何收場。
次日清晨,兩個公差氣勢洶洶地來到酒坊,不由分說便將杜掌櫃“請”至周知府府上。杜掌櫃心懷忐忑,硬著頭皮踏入府中,只見周知府坐在大堂之上,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杜掌櫃今日能來,本官真是深感榮幸啊!”
杜掌櫃尷尬地擠出一絲苦笑,連連稱“不敢”。周知府微微前傾身子,問道:“聽聞你不願轉讓酒坊,可有此事?”
杜掌櫃默默點頭。周知府眼珠一轉,又道:“若是覺得銀子少,不妨直說,你想要多少?”
杜掌櫃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目光堅定地回答:“回大人,這酒坊於我而言,是家族的根脈所在,是祖上的恩澤傳承,莫說是多少銀子,便是金山銀山,也絕不能賣。否則,我死後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周知府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在大堂內迴盪,良久,他才止住笑聲,話鋒一轉道:“既然你執意不賣,本官也不做強人所難之事。不過,今日叫你來,實則另有一事相問。”
“何事?”杜掌櫃心中滿是疑惑,不知這周知府又在盤算著什麼。
周知府緩緩說道:“我聽聞你這酒坊所釀之酒,香氣馥郁醇厚,口感綿柔悠長,入口之際,香氣滿溢,令人心曠神怡,仿若仙露瓊漿。只是不知這傳言是否屬實?”
杜掌櫃謙遜地拱手道:“大人謬讚了,這些不過是鄉親們的喜愛之詞,酒坊不過是秉持祖訓,用心釀酒罷了。”
周知府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臉色一沉,厲聲道:“哼!可你這酒坊取名‘孔府家酒’,莫不是有誇大其詞之嫌?這酒之香,能綿延百年嗎?本官已將你這酒坊之事上奏給了皇上,若是這酒的香味不能持續百年,你可就犯下了欺君之罪,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
“這……”杜掌櫃聽聞此言,頓時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結結巴巴地說:“實不相瞞,大人,家中確有祖傳美酒十壇,名為‘醉春秋’,亦名‘福澤長’。酒坊能有如今的聲名,全仗著這十罈美酒。每次釀酒之時,只需在新酒中滴入一滴這祖傳美酒,所釀之酒便會香氣撲鼻,且有養生益壽之效。數十年來,我釀酒無數,卻連半缸祖傳美酒都尚未用盡。”
“福澤長?”周知府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道:“若是你敢有半句謊言,休怪本官無情,你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大人明鑑,這些皆是祖宗所言,我絕不敢有絲毫欺瞞!”杜掌櫃緊張得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有些發顫。
周知府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官最是痛恨弄虛作假之人。”
這時,周俊慢悠悠地走到杜掌櫃面前,眼神輕蔑地說道:“杜老頭,別怪我說話直白。我爹若是想要你死,就如同捏死一隻螻蟻般輕鬆。這十壇酒,我們要定了。當然,這酒坊嘛,也遲早是我們的。”
杜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