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
蘇培盛親自前來將皇帝降罪齊氏一族的旨意告訴華妃:“皇上愛重娘娘,查明真相後立即將齊氏貶為庶人賜死,齊氏一族但凡五服之內,一律罷官抄家流放,三代之內不許為官。”
“此外,皇上還開了私庫,挑了好些貴重的金玉擺件、珠寶首飾和安胎養身之物命奴才送來,還請娘娘珍重己身,珍重腹中皇子,萬勿為些不值得的人傷神。”
華妃眼底滑過一縷譏誚,面上卻笑意盈盈的道:“皇上的心意本宮知道了,有勞蘇公公走這一趟了,周寧海——”
周寧海立即將一個薄薄的荷包奉上:“蘇哥哥,這是我們娘娘的心意。”
蘇培盛喜笑顏開的接過,“喲,奴才多謝娘娘厚賞,娘娘近來喜事頻頻,奴才厚顏沾您點喜氣。”
華妃眸中冷色化開,這話倒是不假。
蘇培盛離開後,頌芝和周寧海一左一右護著她坐好,頌芝看了一眼殿中堆滿的賞賜,“娘娘,可要請青霜姑姑來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問題?”
華妃懶洋洋的擺手,“不用,重新開間庫房,把這些東西給本宮原封不動的塞進去,以後送來咱們翊坤宮的其他東西一律如此處置。”
青霜能不來翊坤宮就最好不要來,太后那老虔婆和皇帝前些日子的動作她年家不是沒發覺,只不過是不想搭理罷了。
她年世蘭和年家可不是什麼軟柿子,且等著她大哥二哥回京再說!
不過——
“找個機靈的去延慶殿看看。”
華妃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心裡有些遺憾不能親眼看見齊月賓那賤人的下場。
延慶殿,裝病的端妃真的病了,面色憔悴蒼白,眼下烏青一片,嘴唇乾裂翻皮,她穿著寢衣跌坐在地上,在她面前,是捧著白綾、匕首、鴆酒的小夏子。
“皇上開恩留你全屍,齊氏,選吧。”小夏子將托盤往她跟前一放。
端妃、哦不,齊氏看著托盤裡的東西悽然一笑,滾滾熱淚從眼眶中落下,許久後,她抬頭看向養心殿的方向,“到頭來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她的目光漸漸失了焦距,眼中一片空洞木然,“我早該明白的,一個連自己孩兒都能狠心殺死的人,該是何等的狠毒冷漠自私?我竟蠢的相信他的承諾。”
“哈——他那人愛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的權勢,只有他的皇位,他的天下!”
“嗚嗚嗚——”齊氏失力的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聲聲泣血:“爹孃兄長——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全家,是我害了全族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用拳頭捶打自己。
小夏子聞得這幾句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皇上竟然親手殺過自己的孩子?
小夏子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樁王府舊事,當年還是側福晉的華妃娘娘曾經有過身孕,卻被眼前這位一碗加了紅花的安胎藥生生打下。
莫不是……
小夏子的脊背生寒,一股森森冷意縈繞在他身上,他急忙深吸一口氣止住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這不是他該知道的!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齊氏趴伏在地上瘋癲的又哭又笑,“嗚嗚嗚——哈哈哈——我好恨好恨啊!”
“太后、皇帝——你們好狠,好恨啊!”
“太后——皇帝——”
一聲聲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聲音,淒厲又陰森。
小夏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生怕齊氏再胡言亂語的說些什麼他該不知道的皇室辛密,連累了他的小命和榮華富貴。
他當即就從地上的托盤裡端起鴆酒,走到齊氏身邊蹲下,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捏開她的嘴,將毒酒生生給她灌了下去。
“咳咳、”齊氏任由毒酒被灌進嘴裡,“華妃——世蘭——世蘭——咳咳——”
毒酒下肚,齊氏吐出幾口血後,氣息漸漸衰弱,眼裡的亮光也一點點消失。
等她徹底沒氣了,小夏子謹慎的探了探鼻息才冷哼一聲回去覆命,並未發現後窗下躲著一個小太監。
齊氏死了。
雖然她死前就被削去了份位,但一個曾經的妃位娘娘就這樣沒了,後宮還是安靜了一段時間。
就連上跳下躥爭寵的夏常在麗嬪等人也不敢鬧出動靜,一時之間甄嬛獨得恩澤。
太后被華妃有孕這事鬧得頭暈腦脹夜不能寐,哪裡還有空閒時間去關注皇帝有沒有雨露均分。
卻偏偏這時,宮外傳來烏雅氏族長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