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功夫,小樂子端著剛煎好的藥進來了,見著奚嶠,他熟稔的打招呼,“姑姑也在啊,青竹的藥好了。”
他將藥放在屋裡的桌子上,“剛煎好還燙著呢,晾一晾再餵給青竹。”
而後走到窗邊將房間裡能開啟的窗戶都留了一條縫隙,“姑姑,您果真沒猜錯,果郡王被指婚的訊息一傳出去,那邊就讓人去請了溫太醫。”
這房間裡都是自己人,小樂子沒有隱瞞他們的人查到的訊息,“那溫太醫自碧桐書院回去後,趁著抓藥小童不注意,往青竹的藥裡添了一味知母。”
小樂子眼中冒著寒光,青竹的藥是以他們娘娘的名義抓的,明面上是她們娘娘落水引發高熱,實則卻是煎給青竹喝的。
這一來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也是姑姑神機妙算,猜到那莞貴人要對他們娘娘不利,故意放出訊息引人上鉤。
“奴才問過藥童,這知母有清熱解毒、利尿的功效,但青竹本就因高熱發燒出汗甚多,若是用了這味藥,非但不會好轉,還會使得體液流失加快,身體虛弱無力,精神不濟。這莞貴人是打著讓咱們娘娘纏綿病榻的主意呢!”
小樂子恨得咬牙。
奚嶠眯起眼睛,“不,藥中多了一味知母這事,下一次劉太醫把脈就能發現端倪。以甄嬛的心機,她若是想要害人不會如此淺顯。”
小樂子一怔,“姑姑的意思是,溫實初這邊是莞貴人故佈疑陣,是故意做出此舉讓我們察覺,以此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奚嶠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知母’是緩兵之計。她讓溫實初出手,只是為了延緩娘娘痊癒的時間。”
說著,她看向小樂子,“去找人試探試探溫實初身上有無信件之類的東西,我懷疑莞貴人要鼓動果郡王對咱們出手。”
小樂子一驚,拔腿就跑了出去。
果郡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生母舒貴妃。
先帝對舒貴妃極盡寵愛,宮權都曾讓她沾手。宮權在手,想要安自己到各個角落裡輕而易舉,誰也不敢保證他們鍾粹宮裡會不會有!
錦雙的臉色幾度變幻,加上去接自家娘娘時聽到的那些話,她心裡頓時有底了,“姑姑,害咱們娘娘的人是果郡王?”
餘鶯兒在半道上說的那些話,還有她這明顯針對果郡王的各種動作,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想到這點上。
因此,奚嶠沒有否認,而是直接承認:“是他,娘娘撞破了他與莞貴人私會。”
只這一句話,錦雙臉色大變,果郡王竟與莞貴人有染!
她瞪大了眼睛,“他們、他們竟敢穢亂宮闈!這可是要被誅三族的死罪啊。”
奚嶠起身端起已經晾的差不多的藥汁子,平靜的道:“所以,他們才會想方設法的除掉娘娘。”
錦雙有被她的淡然安撫到,姑姑可是太后娘娘身邊出來的,手裡握著的人脈未必會比果郡王在宮裡的人脈少,只是……
她有點好奇:“姑姑準備怎麼做?”
奚嶠沒有回答她,而是將藥碗給她,“趁熱先餵給青竹,果郡王的事你們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晚膳我讓小連子給你們送來。”
錦雙很有眼色不再問,在宮裡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反正姑姑不會害她們的。
“姑姑慢走,青竹醒了我立即就去告訴您。”
奚嶠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果郡王和甄嬛這兩人,不愧是劇情裡能勾搭在一起的有情人,行事作風頗有幾分相似。
回到房間,奚嶠琢磨著寫了一封信,這信掐頭去尾,略去了餘鶯兒撞破果郡王與甄嬛會面談話這段,只將餘鶯兒今日落水前後的事,和阿晉身上有疑似簪子扎傷的傷口這兩件事寫上。
最末又添上了一句“事涉皇室郡王,奴婢不敢自專,請太后示下”,封上信封之前,她在封口處塗了薄薄一層、不易被發覺的蠟油,一旦有人觸碰,便會被拓下指紋。
而後招來小連子,讓他將信交給一位與烏雅家關係親近的侍衛。
這封信,在到達太后手裡之前,很可能會被果郡王截獲,但是沒關係,這本就是為了給果郡王瞧的,同時也是為了提醒太后,她看不慣的舒貴妃可還在宮裡留下了不少後手。
小連子去送信的時候,小樂子揣著一封信回來了。
“姑姑果真料事如神,那溫太醫身上果真有一封信,奴才讓人使了個計,將一封空白的信跟這封信對調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