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震驚的坐直身體,雙眼發直的看著曹琴默。
倒不是被曹琴默的話嚇著了,而是震驚於她的敏銳。
適才曹琴默說的這些,年家自然也是清楚的,也如實告訴了她,也正是因為知道了,她才低調的縮在宮裡養胎,皇帝如何她無所謂,但是孩子不能有失,這可是她和年氏一族的孩子啊!
她滿心驚疑,尋思自己剛才也沒說什麼啊,怎麼曹琴默就猜到了這麼多啊?
就只是說漏嘴了一個安陵容對她有恩而已,曹琴默竟然就將歡宜香背後的秘密,春容面見太后的因果給推測出來了!
這、這、這……
這也未免太聰明瞭吧!
“娘娘?可是嬪妾說的不對?”曹琴默見華妃一直盯著自己,小心的詢問。
“啊?”華妃回神,神色古怪的看著她,“沒事!沒有!你說的都很對。以往只知道你聰慧,卻不知道你竟然這樣敏銳,我不過多說了兩句,你竟就猜到了全貌。”
曹琴默在心裡鬆了口氣,面上卻有些不好意思,“娘娘不怪嬪妾多嘴多舌就好。”
華妃正色道:“你這樣耗費心力的為我著想、護我周全,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你。”
“難為你知道了那些齷齪算計,卻還是願意站在我這邊。曹妹妹,我這人直來直去習慣了,說不來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聽話,但我知道一句: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年世蘭知道自己不是頂頂聰明的人,此刻見曹琴默如此為她謀劃,心裡之前的那一點點想法此刻霍然擴大,佔據了她的整個心神!
她要徹底收攏曹琴默!
華妃滿臉誠摯的看著她,“曹妹妹,我年世蘭沒有什麼優點,只一點那就是:說到做到!只要你日後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日後我必定待你如親妹,待溫儀如親女,若違此誓,我年世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年氏滿門無依無靠落魄潦倒。”
她沒有選擇威逼利誘,而是將自己的誠意剖出來給曹琴默瞧。
曹琴默既震撼又狂喜,年氏滿門在華妃心中的地位猶如溫儀於她。華妃能以年家立誓,可見是再誠心不過。
她連忙起身道,“娘娘,您折煞嬪妾了。這些年裡若無娘娘庇佑,哪有今日的嬪妾,哪有溫儀的出生。嬪妾為娘娘肝腦塗地本就是應該的。”
華妃拉住她的手,雙目泛紅的道:“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我與皇上同床夫妻,彼此本該是最親密、最信任的,可他卻能親手害我孩兒,斷我生育,若非及早發現,只怕到了日後,我年氏一族都要被他斷送。”
說到此處,華妃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當日庇佑你也並非沒有得到回報,你這麼些年裡為我出謀劃策也沒少耗費心力。如今你明知我這裡虎狼環伺處處殺機,明明可以不用冒這個危險,卻還是不顧一切的站在我身邊,我、我心中感動又有愧。”
除了家人,再無人這樣幫她、信她。
曹琴默也跟著紅了眼眶,反手握住華妃的手,“娘娘,您覺得嬪妾已經回報了您,可嬪妾卻覺得自己受您恩惠更多,多到此生都還不盡。”
曹琴默流淚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她終於為她的溫儀搏回來了一條人生坦途。
“您不嫌棄嬪妾愚笨無用,願意接納、信任嬪妾,還發下如此毒誓,嬪妾也定不負您的信任。”
說著她鬆開拉住華妃的手,面色肅然的跪地發誓:“我曹琴默在此立誓,日後若是背叛華妃必不得善終,我女溫儀亦不得和樂。”
曹琴默敢用溫儀發誓,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太后和皇帝忌憚防範年家,卻又不得不重用年家。
如今邊疆戰事未平,年家的地位短時間內必不受到任何威脅。
而最重要的是,年家如今已經知曉皇家對他們的態度,他們不可能坐以待斃,必然已經在考慮應對之策。
邊疆的掌控在年家手裡,邊疆安穩與否、戰事的勝敗都由年家操控,在他們沒有找到完美的解決辦法之前,必會將自己送給皇帝拿捏。
況且,華妃身懷有孕,有一半的機率能生下皇子。
年家手握重兵,若當真被逼到無路可退,也不是不可以擁立新帝!
所以,相比起冷酷無情能殺親子的皇帝,曹琴默寧願下注華妃和年氏一族。
同一時間,閒月閣裡。
安陵容正在不著痕跡的鼓動沈眉莊對付甄嬛。
她沒有將從奚嶠那聽來的話抖落出去,倒不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