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聞言頓時黯然神傷,挺直而跪脊背瞬間癱軟,一滴淚水從她的眼睛滑落,悽然悲愴的哽咽一聲:“到底是嬪妾強求了。”
皇帝冷笑一聲,上身前傾下壓,一手捏住甄嬛的下巴,將她的身軀往自己跟前拽動,“你既要朕信你,那你跟朕說說,你在信裡寫了什麼?啊?”
越說,他胸腔中的怒意越旺盛。
他的眼前又出現了甄嬛寫給老十七的那封信,短短兩頁信紙,卻字字都是纏綿的情誼!
她怎麼敢,怎麼能!
甄嬛此刻並不知曉她給果郡王的信落在了皇帝手裡,只當皇帝問的是旁邊宮女舉著的那封信。
“皇上,嬪妾並未寫過。”甄嬛神情鎮定。
“沒寫過?哈哈,好笑~”
夏常在恰時跳出來彰視訊記憶體在,她從宮女手上拿過信封取出信紙抖開,“甄氏,你自己的字跡莫非自己認不得?”
甄嬛掃了一眼,那信上的字跡竟與她的有八分相似。
她神情一頓,復又鎮定的看著皇帝,“形似而神不似罷了!華妃娘娘曾將嬪妾抄錄的宮規廣送六宮,有心之人想要模仿嬪妾的字跡自然不難。”
然而話落,甄嬛並沒有在皇帝臉上看見她預想中的神情,相反,皇帝眼中的怒色更深。
皇帝當然認得甄嬛的字跡,甚至還很熟悉。但正是因為熟悉,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封信是她親筆寫給老十七的!
“甄氏!”皇帝咬牙切齒,手上用力,將甄嬛摜倒在地。
甄嬛顧不得疼痛,她現在很慌,她不明白皇帝此刻的憤怒是為何,但她知道有些事情超乎了她的預料。
電光石火之間,甄嬛的腦中快速回憶了一遍自她踏入桃花塢後,皇帝的眼神臉色變化和說的每一句話。
她忽然意識到一件極其嚴重的事:皇上似乎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她與人有私!
為什麼?
皇上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寵愛信重絕非作假,就算夏冬春等人聯合做局汙衊她,以皇上對她的喜愛,必然會聽她的解釋,也會讓人去仔細查明的。
而現在的實際情況卻是,皇上甚至查都沒有怎麼查,竟然就聽從了夏冬春的話。
為什麼皇上會相信夏冬春?
夏冬春拿出的那些人證物證破綻頗多,可皇上就是不問不查。似乎一切已經知曉。
知曉!書信!
甄嬛的大腦迅速運轉,忽然想到一個要命的可能!
溫實初替她帶給果郡王的信被皇上截住了!
甄嬛心中一慌,眼前陣陣發黑,她昨天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在給果郡王的信裡,將心裡那點見不得光的好意表達的那麼明顯的!
倒地的瞬間疼痛感襲來,甄嬛顧不得疼痛,牙關發顫的朝殿外的流朱投去一瞥。
幸好,幸好她還有護身符!
流朱接收到甄嬛的訊號,立即闖進大殿跪下,朝著皇帝一邊磕頭一邊哭求。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小主絕沒有做過那些腌臢事。皇上即便不信小主對您的感情,也請皇上看在小主腹中皇嗣的份上徹查此事,還小主一個清白。”
皇嗣!
奚嶠咬牙,甄嬛果然有孕了!
該死的,早不懷晚不懷,偏偏這個時候懷!
故意等著壞她好事是吧!
奚嶠低垂的臉上神色難看。
又一道驚雷劈下,殿中嬪妃紛紛將目光投向甄嬛的腹部。
華妃抱著肚子朝瑾嬪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不動聲色的朝她搖頭。
沈眉莊、安陵容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出了挫敗,甄嬛竟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夏冬春瞪大了眼睛,一張明豔的臉龐因嫉恨而扭曲,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必是孽種!皇上,這賤人腹中定是孽種!”
麗嬪也滿臉嫉妒,“對!皇上,皇后娘娘,甄氏這賤人懷的定是那溫實初的孽種!”
“閉嘴!”皇后冷聲訓斥兩人,“你們二人不得胡言!”
“事關皇家血脈,任何人不得胡言亂語。”皇后冷臉訓了兩句後,一邊讓人去取彤史,一邊溫聲朝皇帝進言:“皇上,不如先讓甄答應起來。”
皇帝此刻的怒色退去,只是眸中光芒湧動,臉上的神情亦晦澀不明,良久後才對甄嬛道,“起來吧,賜座。”
流朱連忙爬上前去將甄嬛扶起。
待她抽泣著坐好,皇帝輕咳一聲看著她問,“是何時診出的,孩子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