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很快用完早膳,跟沈眉莊說起了昨晚試探出的成果。
“姐姐,我覺得皇帝對甄嬛該是生了——隔閡。”
隔閡這個詞,是安陵容斟酌再三才說出口的。
沈眉莊來了興致,傾身靠近她,“此話怎講?”
安陵容便說起了昨晚晚膳時皇帝的異常,“姐姐有所不知,昨晚晚膳時,皇上沒動幾筷子菜色,竟就主動問起咱們去探望甄夫人一事。”
想起當時皇帝的神態和語氣,安陵容仍然有種忌憚後怕之感,她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當時皇上那語氣和神態頗有些奇怪,雖面上閒適松泛,好似忽然想起隨口一問,但卻一直拿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那眼神……”
想起皇帝那時候的眼神,安陵容的話頭頓了頓,身子下意識的繃緊。
“皇上的眼神裡帶著股穿透性極強的審視,好似要將我看穿一般。那一瞬間,我竟生有種皇上變了個人的感覺,好似平日裡咱們所熟知的皇上與那時的皇上是兩個人的錯覺。”
“待皇上將目光移開時,我才發覺我後背的衣裳竟汗溼了。而且,皇上竟然稱呼甄嬛為‘甄氏’,雖然皇上及時改口了,但是我還是聽出來了。”
安陵容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哄騙沈眉莊。
倒也不是她多麼信任沈眉莊,而是她清楚的知道,皇上與甄嬛之間的事情絕沒有她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她雖細心察覺到了許多東西,但是她的見識有限,手裡的勢力更是等同於無。
憑她一人之力,未必能堪破這裡面的玄機從而獲利。而且說不準一個不慎還會將自己陷進去,太不划算了!
她得給自己找個擋箭牌。
華妃那邊,她與對方的實力懸殊太大,若是將此事透露,到最後未必能得到多少好處,但是沈眉莊這邊不同。
安陵容能明顯感覺到沈眉莊對她的信任與親近,不是之前那種浮於表面的,而是帶著真心的。
而且她與沈眉莊同為貴人,沈眉莊縱使身世高於她,手裡還握有部分宮權,但是沈眉莊不如她得寵。
她與沈眉莊幾乎是平等的互利互惠關係。
有利之時,她能分得一半,若是有害……
安陵容眼神一閃,將心底的陰暗心思壓下。
沈眉莊正在凝眉思索著安陵容的話,並未發覺她這細微的神情變化。
她沉思了片刻後看向安陵容,見她面上帶著幾分後怕的神色,趕緊輕聲安撫:“陵容莫要害怕,皇上雖是我等枕邊人,但更是天下之主,威儀自是非凡。他的那番神情也並非是針對你。”
沈眉莊的溫熱的掌心貼著安陵容的發涼的手背,安陵容略有忐忑的心奇異的得到安撫。
她睫毛撲閃,視線下垂落在兩人相疊的手上:“多謝姐姐寬慰。”
沈眉莊眉頭微松,說起了正事:“聽陵容你適才所言,皇上對甄夫人未免過於關注了。”
“這不對勁!”
沈眉莊敏銳的發現了端倪:“皇上既然稱呼甄嬛為‘甄氏’,可見皇上對甄嬛的情分幾乎消弭殆盡。必然是在前日午膳時發生了什麼大事!”
皇上最後一次去見甄嬛就是前日午膳前。
若是在此之前兩人就已經感情破裂,皇上定然不會踩著華妃給甄嬛臉面,更不會在甄夫人入園後襬駕前去碧桐書院。
所以,一定是在皇上去碧桐書院後,發生了什麼才致使皇上對甄嬛生了厭惡。
沈眉莊的眉毛又緊緊皺起:“明面上甄嬛才被陷害,又身懷有孕,按理來說這時候皇上對她的憐惜之情該是最濃郁的。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皇上一夕之間態度大變?”
安陵容也很好奇,“可惜了,如今碧桐書院被圈禁,不然倒是能讓人打聽打聽。”
她話音還未落,沈眉莊竟輕聲笑了笑,“誰說只有碧桐書院才能打聽到訊息的?”
沈眉莊眉宇舒展,對上安陵容滿是疑問的眸子自通道:“妹妹也知道我如今跟著皇后學習宮務,內務府那邊的動靜我自然也知曉。”
“你說巧不巧?前日內務府總管黃規全親自去給甄嬛送嬪位的份例和伺候的人!那些個宮人是黃規全回稟了皇后,特意回宮裡挑好帶過來的,算算時間,他們去的時候皇上應當也在碧桐書院。”
安陵容面上也跟著露出笑容,“那倒真是巧!黃規全和那些一起去碧桐書院的宮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別人興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