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在皇帝這毫不遮掩的目光中抖的更厲害。
她沒能等來皇帝讓免禮的聲音,卻被一隻寬大厚實的手掌捏住下巴抬起頭。
雲氏頓時嚇得兩眼淚汪汪,驚恐萬分的看著皇帝。
皇帝無所謂她的目光,平靜的看著她的眼睛,一開口就是驚雷:“雲氏,朕以為,你該是明白朕的意思了。”
不是商量,是通知,是命令。
雲氏的身體抖如篩子,眼眶裡積蓄的淚水無聲流下,淌入皇帝扣住她下巴的手心。
“皇上恕罪,民婦早已為人婦、為人母,不配侍奉君王,求皇上收回成命,放民婦歸家。”
荒謬,荒謬,這簡直太過荒謬!
雲氏沒有問皇帝為何看中她,她沒有興趣知道,皇帝也未必樂意告訴他。她只有滿心的害怕,只能無助又無力的求皇帝高抬貴手。
“呵—”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配與不配,由朕說了算。雲氏,朕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
皇帝鬆開手,手指輕抬間有意無意的抹去她左臉上的淚痕。
他沒有因為雲氏的拒絕而惱怒,也沒有說什麼威脅的話語,只有一派的輕描淡寫和胸有成竹。
因為沒有人能拒絕他,也沒有人能反對他的意願,更沒有可以抗衡皇權。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雲氏也好,甄家也罷,都只有乖乖接受的份。
皇帝離開後,崔槿汐著急的跑進內室,看著眼淚婆娑的雲氏,崔槿汐不著痕跡的擰了自己一下,生生逼出兩滴淚水。
“夫人,您沒事吧?皇上他、他怎麼能不顧人倫!”
崔槿汐一邊拿著帕子給雲氏擦拭眼淚,一邊帶著泣音低聲唾棄皇帝的行為。
順帶還給解釋了一番自己不在的緣由:“剛剛皇上一來就直奔內寢,奴婢被人攔在了門外。後來蘇公公將二姑娘抱了出來交給奴婢,讓奴婢帶二姑娘去左廂房。”
雲氏神情呆滯,聽到“二姑娘”三個字才終於有反應。
她慌忙的丟開擁在身前的薄被,顧不得身上體面規矩,只穿著中衣赤腳就往左廂房跑去。
崔槿汐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她怕雲氏受不了皇帝這獨特的恩寵而尋短見,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甄玉嬈。
為母則剛,哪怕雲氏不為間接將她推到如此境地的甄氏著想,也得顧著一些天真無邪尚且年幼的小女兒吧!
天然圖畫裡的事,皇帝的保密做得極好,除了當事人外,無人知曉。
奚嶠也只知道皇帝去了一趟天然圖畫,待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就離開了。
——她在後湖的另一邊、與天然圖畫隔湖相望的假山涼亭裡安排了人。
雖然隔著寬闊的湖面並不能看真切,但是有資格在圓明園穿明黃色衣服的成年男人只有皇帝一個。
看來好事將近啊!
入夜,奚嶠偷摸去了清涼殿。
一見面她就很主動的請罪,“還請娘娘恕罪,若非為了幫奴婢,娘娘也不必受這等委屈。”
華妃的確是有氣,但是奚嶠只佔了不到三分之一。她的怒氣主要還是集中在皇帝和甄嬛身上。
但是華妃不理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奚嶠為什麼要出這麼個餿主意!
她都差點以為奚嶠是甄嬛那邊派人給她顏色看的釘子了!
華妃想不明白,於是她就直接問了:“你讓本宮的家裡人送畫像到底圖個什麼?”
奚嶠來前已經組織好了語言,就等她問呢。
“回娘娘的話,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華妃的耐心不足。
額……
思路被打斷,奚嶠用了整整兩秒鐘重新組織語言:“簡而言之就是,甄嬛母女與已逝的純元皇后長的很像,尤其是那甄雲氏,活脫脫就是純元皇后在世。”
華妃被震驚到失語,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奚嶠。
“娘娘您想的沒錯,皇上會如此寵愛甄嬛,是因為他一直拿她當純元皇后的替身。這事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見過純元皇后真容的人都知道。”
“奴婢其實只是設計皇上看見那甄雲氏的畫像而已,哪知道皇帝竟然直接下令讓甄雲氏入圓明園探望甄嬛,又那麼不巧的被皇上看到了她的容貌。”
“至於皇上的反應嘛,”奚嶠沒忍住笑了兩聲,“哈哈——”
“想必您也聽說了皇上將天然圖畫賜給甄雲氏與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