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奚嶠正在看一份名單。
這是果郡王昨日交給溫實初的,而後華妃的人又從溫實初手裡將信件換了出來,只是那時候園子已經下鑰不能進出,於是這封信今日一早才被周寧海送到奚嶠手上。
至於溫實初手上那封,不過是樣子貨。
華妃的人、或者應該說年家的人的確好用。
奚嶠快速閱覽完後,又拿起一方繡著比翼鳥的手絹,這手絹薄如蟬翼,拿在手上輕若無物。一角上繡著的比翼鳥色彩鮮豔栩栩如生。
這便是動用舒貴妃留下的人脈所需的信物。
奚嶠眼中的神色變幻,將信件和東西收好揣進懷裡後,去了正殿裡。
並且故技重施跟錦珠換了衣裳,偷偷去找了華妃。
清涼殿。
華妃看著面前做小宮女打扮的奚嶠,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奚嶠懶得解釋,開門見山的道:“娘娘,時間緊迫,奴婢便長話短說了。”
她從懷裡拿出果郡王寫給甄嬛的書信和信物,“這是昨夜娘娘的人幫忙從溫實初處得來的東西。”
華妃自然知道,但她一心養胎,並沒有在意奚嶠監視溫實初這事。
只是看在奚嶠之前給她生子秘藥的份上,在小樂子前來求助的時候,讓家族的人盡力幫忙而已。
頌芝從奚嶠手上接過東西呈上去,華妃也並沒有要看的意思,但是奚嶠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娘娘近來想必遇到了許多算計,而且都是些查到一半,線索就徹底斷掉的那種。”
華妃眼神一變,“你知道是誰?”
奚嶠毫不遲疑的點頭,“是太后。奴婢侍奉太后多年,對太后的行事作風自然熟悉。當年先帝后宮裡不少跟太后不對付的嬪妃落胎後,都是這樣查無可查。”
華妃雖早已猜忌是太后對她下手,可一直沒有證據表明,她心底也難免發虛,時常都有種惶惶不可終日之感。
如今得了奚嶠這一句話,她一直高懸的心可算是落在了實處。
有強敵不可怕,可怕是你摸不準哪個才是敵人,也不知曉敵人在何處,那種被暗處的眼睛盯著、算計著的的感覺並不好受。
這種心理上的壓力,尋常人都未必能長時間扛住,更何況是孕婦。
“好哇!”華妃面色猙獰,“果真是這老虔婆!”
華妃狠狠的發洩了一番淤積在心口的恨意之後,才屈尊降貴的拿過那信件。
越看,她的臉色越是古怪。
“這果郡王跟甄嬛想幹什麼?穢亂宮闈?”
老天奶啊,這心中透出的情愫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還有這一份長達三頁的釘子名單,這果郡王就這樣愛那甄嬛?
竟然把這要命的東西都給出來了。
不過——
“不過你給本宮看這信件,與太后那老虔婆又有什麼關係?總不能讓本宮拿著這信物去,命令這些人掐死那老虔婆吧?”
奚嶠輕笑一聲,“娘娘,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奴婢便會自請回宮拜見太后,屆時會將這份封信和名單信物一起呈交給太后過目。”
華妃的神色空白了一瞬,交給太后?然後呢?
她難得的動了動腦子,但總覺得差了那麼一點靈光,根本沒能將這兩件事串聯起來。
奚嶠在心內嘆息一聲,華妃到底還是不如瑾嬪甄嬛等人聰明,若是換了這兩人之一來,在她拿出這封信和名單的時候,就能猜到她的意圖。
“娘娘,莊嬪遇害之事雖被皇上壓下,但阿晉身上那傷有目共睹,他謀害宮嬪一事不容詆譭。而身為阿晉主子的果郡王,在這事上不論無辜與否,都脫不了干係。”
“雖然明面上果郡王沒有必要害莊嬪,但這封信的出現,卻給了人很大的遐想空間。尤其是這份名單,這樣的東西,在皇家是能做許多事的,非絕對可信可靠之人,誰都不會輕易給出。”
“但是這樣的要命的東西,果郡王卻讓溫實初一個太醫捎給莞貴人一個后妃,而且還在信中讓她儘快除掉莊嬪,您覺得太后會如何想呢?”
不等華妃回答,奚嶠自問自答:“私通是其一,這隻會讓太后暗地裡處置莞貴人,因為皇家顏面不容有失。但是僅僅是私通,並不足以讓果郡王將這份名單給甄嬛。”
“太后最終會想到的會是——皇權!”
華妃瞳孔震動,後背不由自主的繃緊。
“莊嬪不僅僅是皇家嬪妃,還是六阿哥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