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臉色劇變,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名字:“阮嫣然!”
“定是這對母子!除了此人外,哀家想不到還有誰既有這樣做的動機又有這樣的勢力。前番那允禮勾引後宮嬪妃企圖混淆皇室血脈不成,如今竟又使出這等下作手段!”
“這賤人倒是有心機,竟然在哀家身邊埋了一顆這麼深的釘子。可恨前番清洗那賤人母子的勢力,竟然沒能找出林喜!”
沒錯,果郡王母子再度成為了背鍋俠,並且也是太后和孫竹息商議好的應對皇帝雷霆之怒的最有效計策。
既然憤怒不會消失,那就轉移吧。
孫竹息恭敬的躬身詢問:“太后娘娘,此事可要稟告皇上?”
太后毫不猶豫的道:“自然,你立刻去養心殿一趟,果郡王母子狼子野心,竟敢膽大包天覬覦皇位。皇帝再不處置了他,還不定會生出什麼禍端來。”
“是。”
孫竹息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皇帝的聲音。
“不必了。”
緊接著,皇帝邁步而入,對著太后略顯敷衍的行了個禮。
“兒子見過皇額娘。”
見過一晚上的冷靜,皇帝已經想清楚了雲氏那事不是太后手筆。
太后既然安排了甄氏跳驚鴻舞以喚起他對純元的感情和承諾,就不會再畫蛇添足的讓雲氏現身。
但可惜的是,林喜已死,線索也斷了。
不過,剛才在殿外無意間聽到的太后和孫竹息的對話,讓皇帝倒是也有了一些想法。
“皇帝?別多禮了,快坐吧。”
太后故作驚訝的看著他,又皺眉看向門口方向:“外面伺候的人怎麼沒通報?”
“皇額娘莫要怪罪他們,是兒子不欲他們驚擾了皇額娘靜養。”
高情商回話:不欲驚擾靜養。
低情商回答:有意偷聽。
太后沒有在這事上多做糾纏,“罷了,皇帝也是一番好心。竹息,上茶來。”
話落,又看向皇帝關心的問道:“皇帝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她的率先示弱,讓皇帝心裡存著的疙瘩解開不少——當然,更多的原因是先前偷聽到的訊息。
皇帝清了清喉嚨:“兒子擔憂皇額娘鳳體,特意請來探望。”
聽到那些關於雲氏的訊息全是意外之喜。
太后也默契的沒有再提自己到底有沒有如皇帝所言的身體不適,只是順著他的話表示。
“皇帝有心了,昨晚……”
太后面露愧疚,示弱的道:“是哀家對不起你,但那雲氏之事哀家並不知情。哀家雖有意讓你寬恕厚待烏雅家,但絕不會拿皇室的名聲做賭注。”
皇帝頗有些慚愧的道:“兒子知道,皇額娘放心,兒子並未因此埋怨皇額娘。只是烏雅家之事鬧得極大,便是兒子是皇帝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但皇額娘放心,兒子已下旨著三司會審,又命九門提督協助,定不會讓烏雅家無辜之人受到牽連。至於罪大惡極之輩,兒子也只能秉公辦理了。”
太后欣慰的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就很好了,你是皇帝,烏雅家是你母族,秉公處理方能豎起你身為皇帝的威嚴。你放心,哀家會傳話回去,讓族裡好生協助你辦理此案。”
這一句話讓皇帝舒坦不少,“皇額娘有心了。”
太后感嘆道:“你是哀家親子,哀家怎能眼看著你為難?”
說著她又嘆息一聲,殷切囑咐:“但是皇帝,雲氏之事,你要再三斟酌。日後史書工筆,哀家不想你有任何汙點。”
皇帝斂眉,“皇額娘放心,兒子昨夜已經命人處理好了此事。後宮沒有云氏,只有四阿哥生母李氏韻常在。”
太后瞳孔一震,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四阿哥!你將四阿哥記在了雲、韻常在名下?”
皇帝撥弄著手上的翡翠手持,臉上無波無瀾的盯著太后,他的眼神裡一派審視,直看得太后臉皮僵硬。
太后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大、反應過於劇烈,尷尬的扯著嘴角流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啊,倒、倒也正適合,四阿哥那孩子自幼喪母,與韻常在也算是相得益彰。到底是皇嗣,終歸還是要養在宮中才好。”
皇帝也跟著扯出一個笑容,“兒子正是如此想的,難得兒子跟皇額娘想到一處去了。”
太后的老臉越發緊繃,“咱們母子連心,所思所想自然一樣。”
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