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
皇后一回來就立即質問剪秋:“怎麼回事?本宮不是讓你做的謹慎些,莫要叫皇上和後宮眾人發現端倪嗎?”
剪秋也很懵,“娘娘,奴婢的確是按照您的吩咐去辦的。陳廚子那邊奴婢也再三叮囑過。”
“而且,那三味藥是奴婢親自交給陳廚子的,以小廈子搜出來的分量來看,只用了很少的量而已。就那麼一點劑量,未必能讓甄氏見紅。”
雖然剪秋不是太醫,但是她經驗豐富,用多少藥能達到什麼效果心裡還是有數的。
皇后眼神變幻,“如此說來,那就是還有其他人對甄嬛下手了!會是誰?”
既然陳廚子手裡的藥物沒怎麼消耗,在餛飩裡下藥的肯定另有其人!
“剛才在碎玉軒裡,年世蘭和曹琴默兩人那一瞬間的慌張不似作假,而且如今宮權在她們手裡,甄嬛腹中皇子若是出事,她們必然脫不了干係。”
“剩下的人裡,敬妃不可能,齊妃沒這個頭腦和本事,莊嬪……”
皇后遲疑了一瞬,“莊嬪雖未必有這個心思,但是春容卻不好說,甄嬛腹中這個孩子,若是皇子必然會分走皇上對六阿哥的寵愛。”
春容是莊嬪一母同胞的親姐,更是六阿哥的嫡親姨母。拋開這一層關係,春容後半輩子的指望就是六阿哥,她焉能不為六阿哥打算?
“而且,春容一向善於揣摩太后心思,太后如今正惱恨那雲氏和甄嬛母女,甚至對皇上也頗多怨念惱怒。若能讓著雙方都不好過,太后必然心中痛快。”
如此一箭雙鵰之事,雖然大逆不道風險極高,但是回報卻也是驚人的。
剪秋的心臟狠狠一跳,“娘娘,奴婢觀春容行事說話一向都謹慎小心,眼下可是非常時期啊,她當真有這膽子嗎?”
中秋晚宴那場鬧劇的幕後之人還沒找到呢,春容即便有心,這個時候也未必敢伸手。她即便不顧自己的安危,也得為莊嬪母子多想想。
皇后眼睛一眯:“造辦處雖不是什麼要緊地方,但是跟后妃打交道之處也不少,花草綠植、傢俱擺件、御用貢品等都是能做手腳且又隱蔽不易被察覺的。”
“說不定甄嬛體內早已淤積了不少活血之物,只是今早的那一碗加了料的餛飩下肚正好將之引發而已。”
“雖此時出手風險很大,但是同樣的,因莊嬪接手造辦的時日太短,若是不慎被查出也能借此脫罪。”
“但是這皇宮裡,許多害人的東西都不必動用自己的人脈去炮製。造辦處的庫房裡,可有不少順治和康熙年間的好東西,如春容這等宮中老人,想要找出幾件現成的用用,不是什麼難事。”
剪秋悚然一驚:“若是這般,那鍾粹宮的嫌疑的確很大。娘娘,咱們可要盯緊了春容,抓她一個現行?”
皇后搖頭,“不,如今皇上對本宮存了芥蒂,便是莊嬪沒了,六阿哥也輪不到本宮撫養。不過,倒是可以讓人好好查查春容進來的動向,說不定日後就能用上呢。”
“是,奴婢會讓人盯緊鍾粹宮。”
鍾粹宮,餘鶯兒心癢似貓抓,一是因為她也很想知道甄嬛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二來是惱恨那幕後之人差點把她給牽連進去了。
但是可惜,她家姐姐這會兒不在宮裡。
昨天餘重霖就回京了,她們不得不有所表示。
餘鶯兒讓人搬了桌椅放在鍾粹宮的庭院裡,她就坐在院子裡、撐著腦袋望著宮門,一臉望眼欲穿的模樣。
時不時的就朝著身邊的青竹來上一句:“快到午時了嗎?”
青竹嘴角一抽,“娘娘,您半盞茶前才問了。這會兒才剛過辰時呢。您若當真無聊,不如去陪六阿哥玩會兒?”
餘鶯兒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不要,我沒心情。”
青竹掩唇一笑,“您還是要吧,六阿哥離不得您和姑姑,往常都是姑姑陪著六阿哥,今兒姑姑不在,您再不去六阿哥該鬧了。”
六阿哥嗓門大,乾嚎的時候那動靜可響了。
當然,她不是嫌棄六阿哥太吵,而是怕六阿哥傷了自己的嗓子。
青竹溫聲細語的勸她:“娘娘您放心,小樂子已經出去打聽了,雖然未必能查出事情全貌,但應該也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等姑姑回來,再給您查漏補缺?”
姑姑早就將手裡的部分人脈交給了他們,雖然姑姑不在宮裡,但是並不影響他們打聽訊息。就是吧,他們都不夠聰明,未必能將零碎的訊息串聯起來。
餘鶯兒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