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下,我想同小白告個別。”
李穆衍止住葉含星離開的動作,鬆開兩人交握的手,走向河岸的方向。
站在熟悉的身影面前,她沉默半晌,才將手伸出,想去握住小白交疊在腰前的手。
沒有預料中的觸感,手直接穿透進入了腹內,惹得她瞬間收了手。
對啊,小白的魂念已經消散了。李穆衍在心底苦笑一聲。
現在不會有所謂的‘物理碰撞’了,人物之間只有穿模。
“對不起,沒能讓你有個圓滿的結局。”
李穆衍深吸一口氣,對著那雙已經沒有聚焦的雙眼道:“我該走了,以後,我也不會每天來這裡找你了。”
說完她便轉身,臉上一片釋然。
“回去吧,哎,家裡這攤子還得再看看怎麼辦呢。”
施展神行千里,等待十秒的讀條。最後一秒,她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白牆之下,河岸邊佇立的孤獨身影。
“再見了,小白。”
白色的衣裙消失在眼前,代替的是自家的小院大門。
李穆衍大跨步直直走進去,一樓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衍衍,你終於回來了。”
仰頭看上去,夏熠陽上半個身子搭在窗臺上,興奮地往下揮舞著手。
李穆衍輕輕頷首,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仔細觀察著她的精神狀態。
嗯,眼睛明亮有神,笑得也很開心,顯然,夏熠陽的狀態還不錯。
心下鬆了一口氣,她感嘆自己這一天也沒算白忙活。
溫辭秋坐在門外的靠欄上,聽到聲轉過頭來,點點頭也算打了招呼。
“祁九和他帶回來的人呢?”李穆衍直接開口問道。
“去那邊三樓去了。”夏熠陽隨手往主屋一指,還想繼續開口,就見李穆衍快步往那邊去了,並沒有過來找她的想法。
她正想問帶回來的那個人是誰呢,結果都沒讓她問出口。
“哎,怎麼今天一個二個都很忙的樣子……”
噘著嘴又縮回屋內,此刻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夏熠陽看著一下子暗掉的頂燈喃喃道:“果然,上什麼班都很苦。”
“至少現在都回家了,牧言應當一會兒就來找你。”溫辭秋將手裡的書翻頁,頭也沒抬,笑道。
“行吧,反正我也有小說看,美滋滋。”
夏熠陽找了個愜意的姿勢倚坐著,手肘輕輕地支在桌上,下巴悠然地擱在手心裡,繼續讀剛看到一半的小說。
李穆衍把曲琬舟當新年禮物送的那套萬澈寫的小說放她這裡給她解悶來著,一時也不會覺得無聊。
“這書,確實有意思。”
聽到屋外的一聲輕笑,夏熠陽也表示贊同:“確實不錯,祁九他師父還真挺厲害的,那跟論文似的玩意兒寫得來,這種狗血小言意外寫得也不錯。”
“嗯……”溫辭秋不明意味地一聲鼻音傳來。
夏熠陽當他是認同了,心中盤算著既然各自看書,那就互不影響,便也沒再繼續搭話了。
李穆衍一路跑上三樓,見房間門並沒有關嚴實,輕輕敲了兩下,沒等回應就直接走了進去。
“哦,牧言,葉含星,你們倆回來了。”祁九靠牆坐著,看兩人回來便走過來。
李穆衍點點頭,放輕腳步,往內走了兩步,被屏風隔絕。
穿過半遮半掩的屏風縫隙,隱約可見後方方桌兩側各端坐著兩道模糊的人影。
“人物出生地。”偏低沉,沒帶任何語氣色彩的男聲響起。
“楚州,鹽場。”回答的是阿綠。
一些基礎的身份資訊對話,一個人問,一個人答。真的很像影視劇裡,警局的問詢室。
似乎是因為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到來,裡面的人問完這句便暫時終止的詢問。
“先稍等片刻。”問詢的人出聲。
模糊的黑影站起身來,從屏風後面走出。
利落的刺客打扮,一身貼身的黑白紅勁裝,緊貼著身體線條,勾勒出矯健的身姿。身後,兩把泛著紅光的鏈刃別得整整齊齊,刃柄上點綴著一朵盛開的鮮紅彼岸花。
視線向上移,一頭短髮被打理得極為幹練,幾縷碎髮輕輕垂落,恰好遮住了半邊眼睛,很是帥氣。
眼神不帶任何色彩,冷靜而深邃,薄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公事公辦、不容置疑的弧度。
好一個大唐公務員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