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華宮內,魏意秋聽聞寧貴嬪被抓的訊息,又急又怒。
“那個沒用的蠢貨,不過是下個毒,竟也能被抓到把柄?而今陛下親自審查,要本宮如何救她?”
下首的周寶金見她又開始砸東西發火,心頭閃過一絲不耐,但念及魏將軍舊日對他的恩情,還是壓下那份不耐,上前一步:“娘娘,現下已不是考慮寧貴嬪的時候了,如今您該想的是自己的處境,該如何從這件事中徹徹底底摘乾淨。”
“此話何意?”魏意秋擰眉。
“奴才懷疑,陛下已在暗中調查楚貴妃被害一事,只怕此事——”
周寶金後面的話還未完,魏意秋的臉色已是慘白一片。
她看向周寶金,強自鎮定道:“不可能,那事辦得隱秘,絕不可能被發現。”
只是這話說著,她自己心裡也發虛。
魏意秋無比明白,若此事被裴元凌知曉,即便她背靠將軍府,也未必能夠善了。
思忖片刻,她咬了咬唇,而後低聲道:“你……你快點將人送出宮內。”
周寶金應了聲是,剛要離開,又被她叫住:“等等!”
“此事你親自去辦,萬萬不可再出任何差錯。”
魏意秋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肅。
周寶金重重地點了點頭:“奴才明白!”
等他走後,整個殿內只剩下魏意秋一人。
極度的驚惶和焦慮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整個身子一軟,朝著旁側的軟椅之上跌去。
剛入潛邸那兩年,她是何等風光,即便是面對盛寵一時的楚清音,她也未曾被比下去過。
但此刻她的心中卻滿是懼意,就好像她此生彷彿已走到盡頭,再無翻身之地。
她終是再也忍不住,趴在軟椅的靠背之上,放聲大哭起來,嗚咽聲響徹整個殿內。
怎麼會如此。
那個楚清音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
宮中近日事多,人心惶惶。
霏雪殿內,楚清音卻是懶洋洋倒靠在美人榻上,抱著小雪球邊曬太陽,邊聽著康祿海的回稟。
“娘娘,奴才打聽到那個偷偷祭祀楚貴妃的小太監,曾目睹楚貴妃被毒殺的經過。而今他已被陛下關了起來,且有重兵把守著,不許任何人探望。”
康祿海將自己打聽到的訊息,一應彙報給楚清音。
“他看見了?”
楚清音擼貓的手一頓,眉眼間也透著幾分震驚。
“確實是看見了,否則陛下也不會命人將他看守起來。想來也是怕他被滅口吧。”
重生之後,楚清音一直都在想,那日冷宮裡的那個太監,若非皇帝下旨,那樣明晃晃的一個大活人,如何能躲過宮中侍衛,太監宮女,衝進冷宮將她毒害?
無論怎樣,也都該留下半點痕跡的吧!
直至她近日在宮中如大海撈針般地尋找那小太監時,才終是放棄這種幻想。
誰曾想,就在此時,老天爺竟然長了眼,將人證送到眼前來。
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她!
“對了,娘娘,還有一事,奴才不知道該不該講。”康祿海猶豫道。
楚清音撩起眼皮:“但說無妨。”
康祿海這才繼續道:“給娘娘下毒的真兇已抓到了,乃是寧貴嬪安排在御膳房的小太監小安子。”
“哦,這事我已知曉。”
“娘娘還有一事不知,這小安子原是宮中太監,但子孫根未斷乾淨,在宮內便和一宮女春霞暗通款曲。待那宮女年滿二十,放出宮後,他便常藉著採買的差事,偷摸著出宮去會佳人。”
“他也是因此事被寧貴嬪拿捏住了把柄,才會冒險對娘娘您下毒的。”
楚清音嗤了聲:“沒想到還是個痴情種。”
“奴才也覺得是,本也就是對他有幾分好奇,便去多打聽了幾句,反倒讓奴才知道了另外一個趣事。”
康祿海說著自顧自地笑了。
楚清音也忍不住來了興致:“別賣關子,直說便是。”
“奴才發現這小安子雖為御膳房採買管事,卻沒幾個人見過他的樣子。”
“此話怎講?”楚清音探問道。
“聽聞這個小安子自升了管事之後,臉上便漲了疹子,每日都遮面見人。宮內攏共認識他見過他真顏的沒幾個人,但月前,他的臉不知怎的復原了,再加上玉蓮記性好,一眼把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