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好深的一步棋!
陳尋也大致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若非這個小太監被他在御膳房抓住,只怕此事未必能一時半刻地探查清楚。
只是,原先他還沒細想,倒未發現他奉命探查期間,彷如一直有根無形的繩子,正牽著他往前走。
就像是將真相送到了他眼前,他無需過多思考,便已能窺見真相。
可推動這一切的人又是誰呢?
那人的目的又何在?
從慎刑司離開,陳尋便帶人來到淑華宮,將周寶金扣押。
看著烏泱泱闖進來的侍衛,魏意秋雙腿一軟,差點摔倒,所幸旁邊的宮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魏意秋緩過一口氣,強裝鎮定地指著陳尋的臉:“大膽,誰允許你們踏入我淑華宮內搶人?”
“屬下奉旨來緝拿周寶金,驚擾娘娘,還望恕罪!”
聽聞是皇帝的旨意,魏意秋的手頹然放下,氣勢也減弱幾分:“陛下何故要帶走周寶金?他…他犯了什麼罪?”
“此乃機密,恕屬下無可奉告。”
陳尋說著,朝身旁的侍衛示意。
左右侍衛立即扣住周寶金,將人朝外押去。
“周寶金!”魏意秋忍不住喊道。
周寶金回頭,對著她搖了搖頭,眸光一片決絕之色。
而後又轉過頭,再也不看她,由著侍衛壓著他離開。
等他們走後,魏意秋立即叫來宮女銀秋,吩咐道:“如今從潛邸跟在我身邊伺候的人只剩下你了,如今我有一事需要你幫我去辦,此事若是辦成了,我定忘不了你的恩情。”
“娘娘無需這般,奴婢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銀秋跪在地上,語氣堅定。
“好。”
魏意秋眼中閃過一絲滿意,轉身從桌上那堆書冊裡抽出一封書信,遞給銀秋:“你即刻去找宮中一個叫劉成勤的侍衛,將此書信交於他,他會想辦法將信傳給我父親。”
“奴婢明白!”銀秋接過那信,半刻不敢耽誤地朝外跑去。
魏意秋看著銀秋離去的背影,嚴肅的神情總算緩和不少。
只要爹爹收到訊息,及時趕回京城。
到時不論她做了什麼錯事,裴元凌便是看在魏家的面子上,也會網開一面的。
***
被陳尋一路押解到紫宸殿的周寶金,對自己授意小太監給楚貴妃下毒一事,供認不諱。
“此事乃奴才擅自做主,與魏妃娘娘無關。”
瞧著底下不卑不亢跪著的太監,裴元凌嗤笑一聲:“好一個忠僕,證據確鑿了,還敢睜眼瞎話。你以為朕會信你的話,相信此事與魏意秋無關?”
“陛下,證據指向的都是奴才。是奴才假傳魏妃娘娘旨意,密謀設計毒害楚貴妃。”
周寶金看向裴元凌,神情平靜,沒有半分被冤屈的神色。
看著他這副已打定主意要為主子捐軀的模樣,裴元凌心中怒意更甚:“狗奴才,你是以為朕不敢殺了你嗎?”
他說著,抬腳便將人踢飛一丈之遠。
周寶金捂著胸口,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卻並未求饒半分:“奴才罪該萬死,求陛下賜死。”
“你!”
裴元凌氣急,他一把抽過旁邊侍衛腰間佩戴的長劍,朝著周寶金刺去——
“陛下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殿外急急傳來王皇后的聲音。
裴元凌手下頓停,手中的劍尖抵在周寶金的脖頸處,距離很近,隱隱的能看到肌膚被利器劃破,滲出的血跡。
只差一點,周寶金便被一劍封喉。
“皇后怎麼來了?”
裴元凌面色沉冷地收回劍,重新插回侍衛腰間的刀鞘中。
定睛再看,才發現王皇后身後竟還押來了一個灰袍太監。
“這是怎麼回事?”裴元凌蹙眉,掃過那個五花大綁的灰袍太監。
“回陛下,臣妾聽聞您在探查喬貴嬪被害一事,便想為您分憂。遂派人徹查了近日進出宮內的人員以及採買物資記錄,竟真叫臣妾查到點眉目來。”
王皇后說著,轉頭看向一側的林清。
林清會意,當即俯身向前,扯過那灰袍太監的頭髮,逼他抬起頭來:“陛下請看,此人乃是原負責宮中採買的管事太監李成慶,後來被魏妃升為了御膳房總管。便是他為魏妃到宮外買的毒藥,意圖謀害喬貴嬪。”
一旁的周寶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