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楚清音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蝴蝶振翅欲飛。
初醒的迷茫在她眼中一閃而過,隨後她的視線逐漸聚焦,定格在男人關切的臉龐上,聲音微弱沙啞,又透露出一絲不確定,“您怎麼在這?”
裴元凌一怔,待垂下眼,見她真的醒來,猩紅的眸子瞬間被驚喜替代:“音音,你醒了!”
不等楚清音回過神,嬌柔的身子便被男人堅硬的雙臂牢牢摟住。
男人將她摟得極緊,彷彿要將她揉進骨子裡一般,楚清音有些不適地想要掙脫,卻只換來更深的桎梏。
他這是怎麼了?楚清音不解。
“音音,別再離開朕了,好嗎?”裴元凌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語氣,低沉的嗓音裡又似帶著些許懇求。
裴元凌這話是何意?
楚清音的眸光裡疑惑更甚,所幸此刻裴元凌無法看到她臉上表情。
她緩緩伸手回攬住裴元凌,白皙的手輕輕地覆在他的背上,仿若安撫般:“陛下這話說的,嬪妾既入了宮,日後便是您的人了,又怎麼會離開您呢?”
背後有節奏的拍打讓裴元凌終於感覺到懷中的人有了生息,再聽到楚清音的保證,他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懈幾分。
他鬆開摟著楚清音的手,扶著她重新躺好,又替她掖好被角,方才溫聲開口:“音音,你如今感覺如何?可還有何處不適?”
楚清音雖驚訝於他的溫柔體貼,面上卻未顯,只笑著搖頭,望著裴元凌的眸光溫柔:“多謝陛下關心,嬪妾無礙。”
裴元凌盯著楚清音還略顯蒼白的小臉,仍是擔心她下一刻又要離開他而去,輕聲道:“還是讓太醫再為你診治一番。”
說著,他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陛下……”
才將起身,衣袍一角被人用力扯住。
他偏過頭,便對上楚清音那雙含著委屈與不捨的美眸。
這眼神與過去無數次他因朝事離開時,簡直如出一轍。
他心中不由一痛,憐惜與愧疚之情冗雜著:“音音,朕不走,朕就在這裡陪你。”
說著,他又坐回了榻邊,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太醫說你是氣血虧損,才導致的暈厥,你現下頭可還暈?”
氣血虧損導致的暈厥?
她雖不通藥理,卻也知道一般的暈厥,或是劇烈運動過,或是遇上什麼變故與刺激才會暈倒,可她什麼事也沒做,只是抱著小雪球玩罷了,這也能暈?
而且暈倒之前,她分明有種強烈的靈魂剝離之感,與普通的暈眩感完全不同……
“音音,怎麼不說話?是還難受麼?”
年輕帝王的喚聲拉回楚清音的思緒,對上那雙寫滿關心的黑眸,楚清音勉力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嬪妾並無大礙,只是還有些暈沉沉的。”
“沒事,太醫很快便來。”
裴元凌將她抱在懷中,下頜抵著她的發頂,溫聲哄道:“你先閉目養神眯一會兒,太醫來了朕再喚你。”
“嗯。”
楚清音將頭靠在裴元凌的懷中,低垂的眸光裡卻滿是複雜。
前世,自從她楚家被人誣陷叛國後,她與他便再也沒有過如今這般溫馨的情境。
即便她以喬清音身份入宮封嬪,他雖日日來這,卻從未主動跟她親近過,甚至還很排斥她的主動討好。
如今卻突然這般溫柔親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了又想,也未想出什麼頭緒。
不過裴元凌這樣,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而言,倒是有利。
只是昏厥前聽到的佛音,讓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她本就是抹孤魂,因緣際會附身在喬清音身上。如今這具身體突然出現異常,難保不是老天爺在警示她該離開這裡了。
若真是如此,看來她得加快時間,把該辦完的事儘快辦完。
與此同時,鳳儀宮內。
“啟稟皇后娘娘,喬貴嬪醒了。陛下正留在疊翠軒陪著,至今未離開。”
大太監林清邊恭敬說著,邊抬眸打量著王皇后的神色。
王皇后聞言,原本正在侍弄花草的手指微頓,隨即又恢復如常,似笑非笑道:“本宮倒是小瞧這位喬貴嬪,靜遠大師在此,都未能讓她現出原形來,看來那貴妃附體之言,倒真成了荒唐之言。”
林清聽著王皇后仿若談笑似的語氣,一時半會也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