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如銳利冷箭,驀地叫楚清音心頭一顫。
不過很快她便鎮定下來,垂頭屈膝道:“嬪妾只是突然好奇,還請陛下恕罪。”
裴元凌盯著面前小心翼翼的女子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在這宮裡,好奇心太重並非是一件好事。”
楚清音:“……”
這狗男人,她不明不白被毒死了,他不給她查明兇手也就算了,還不讓她問了?
強壓下心底翻湧的那陣怒意,楚清音咬唇,半晌才憋出一個悶悶的“嗯”聲。
本來方才在慈寧宮就怪煩悶了,這會兒她也沒心情再繼續陪他閒逛,便趁著裴元凌不注意,偷偷撓了撓小雪球的肚皮。
“喵嗚~~”
小雪球軟綿綿叫喚一聲,很是配合地從她懷中跳了出去。
“哎呀,小雪球!”
楚清音驚呼,假裝去追著小貓兒。
裴元凌原本還想問她到底從何處聽來毒殺的說法,見她追貓跑去的背影,霎時又生出一份恍惚。
怎麼連追貓的背影和神態,都那樣相似……
楚清音那邊追著小雪球玩了許久,直到跑得有些累了,才抱著貓兒重新行至裴元凌的身側,那雪白清麗的臉龐還透著一層緋紅的薄汗,她微微喘著:“這小傢伙可真調皮呢。”
裴元凌看著她因喘息而起伏的胸口,恰好一滴晶瑩剔透的汗珠從鎖骨滑落,沒入那被牡丹花肚兜兒牢牢裹住的雪白峰巒之間。
忽然間,喉嚨有些渴。
“陛下?”楚清音見男人遲遲不語,輕喚了聲。
“……”
裴元凌回過神,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嗯,它一向調皮。”
又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辰不早了,朕還有政務處理,你繼續陪它玩吧。”
見他要走,楚清音連忙叫住他:“陛下。”
裴元凌側眸:“還有事?”
楚清音仰起臉望著他,眼波流轉,輕啟朱唇,一把嬌媚的嗓子甜膩而清靈:“陛下,今夜會來嬪妾這麼?”
她的話語中帶著殷殷期待,又透著一份女兒家的撒嬌意味。
裴元凌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弄得微微一愣,隨即沉默下來。
昨日留宿已超出他的打算,今夜……
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忽又想到昨夜的安穩酣眠。
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過一次覺了,昨夜也不知是擁她在側的緣故,還是什麼原因,竟能睡得那般安穩。
若是今夜再去她宮裡,依舊能睡得沉穩,哪怕拿她當一味安神的方子也是好的。
畢竟睡不著覺實在太過磨人。
這般想著,裴元凌將拒絕的話嚥下,朝她頷首:“嗯,今夜朕會過去。”
楚清音聞言,霎時綻放一抹羞澀的笑容,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笑意盈盈:“那嬪妾今夜就恭候陛下的大駕光臨了!”
裴元凌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轉身離去。
“嬪妾恭送陛下。”
直到那抹偉岸如松的身影離去,楚清音才緩緩直起腰身,方才臉上的羞赧與笑意也逐漸斂起,那雙瀲灩水眸之中滿是平靜。
他今夜還願意來,便說明他心裡已經開始接受她了。
既然這般,事不過三,今夜勢必要與他將事做下,真真正正邁上以色侍人的寵妃之路。
畢竟她能與他耗著,刑部大牢裡的哥哥卻還在與蟲蛇為伍,備受折磨,他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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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麗正宮陪著小雪球玩了半個時辰,見日頭西斜,楚清音便也沒再多留,放下小貓兒,帶著湘蘭回了疊翠軒。
剛踏入殿門,楚清音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警惕地環顧四周,只見一個小宮女正鬼鬼祟祟地在角落裡忙碌著什麼。
那小宮女似乎沒有注意到楚清音的到來,仍在專注地擺弄著手中的東西。
楚清音輕手輕腳地走近,終於看清了小宮女的動作——她正在牆角的一塊磚後面藏匿什麼東西。
楚清音心中一凜,但面上不動聲色,只故意咳嗽了一聲。
那小宮女頓時如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
\"主子!”小宮女驚慌失措地行禮:“您、您回來了。”
楚清音淡淡看了她一眼:“嗯,你在做什麼?”
小宮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沒、沒什麼,奴婢只是瞧見這塊磚……似乎生了苔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