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行宮。
裴元凌坐在宸安宮的書房中,跟前烏壓壓跪著一片人。
“已經三日了,還沒找到他們?”裴元凌嗓音冰冷如霜。
“回陛下,還……還沒有。”
為首的侍衛戰戰兢兢的回答:“那崖壁險峻,屬下帶人沿著懸崖邊一直尋找,始終不曾尋到可以下山的地方。”
侍衛苦兮兮跪在地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敢在此行兇,害得他們幾個小命不保。
裴元凌聞言,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哐噹一聲,碎片四濺。
“一群廢物!”
他臉色愈發陰沉,“再給你們兩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還找不到人,你們都提頭來見!”
侍衛們嚇得渾身一顫,連忙磕頭稱是。
裴元凌煩躁地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退下。
音音,你到底在何處。
裴元凌揉了揉眉心,只覺心力交瘁。
“陛下,貴嬪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說不準她與陸大人現下已經找到了出路,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呢?”陳忠良端來一隻嶄新的茶杯替他沏茶,這是他真真切切的心裡話。
他是真希望那位喬貴嬪能夠平安回宮的。
自楚貴妃薨後,陛下便不再踏入後宮,日日以公務瑣事麻痺自己,短短几月便消瘦了不少。
直到這位喬貴嬪入宮,才好了些許。
“對,還有陸知珩在。”
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裴元凌想到陸知珩身手不錯,並非一介柔弱書生,有他在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找到下山的途徑,否則便只能沿著崖壁放下繩索,下去搜尋。
“陳忠良,那幾個刺客可有鬆口?”
裴元凌神情暗了暗,他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物件,可苦在沒有證據。
“那幾人是死士,嘴巴實在硬得很,訊獄用盡手段也沒能撬開嘴。”陳忠良低垂著腦袋,生怕皇帝聽到這個答案會遷怒自己。
“別讓他們死了,朕留著還有用。”
那日刺客看似在針對他,可種種行為明顯是衝著楚清音去的,就為了治她於死地。
這宮裡,除了那人,還能有誰如此容不得她?
***
日暮西垂,紅霞如雪。
王皇后在殿中來回踱步,面色焦急,已然顧不得什麼儀態端莊,她雙手緊握著,手心滿是汗水。
半晌,大太監林清提著燈籠快步從門外走進來,匆匆關上大殿門。
“陛下那邊可查到什麼了?”王皇后心急如焚,難掩慌張。
林清行了禮,將燈籠放在架子上,這才答話:“那幾個刺客嘴緊的很,陛下還未曾審問出幕後主使,娘娘莫要擔心。”
“你叫本宮如何不擔心!”王皇后驟然拔高了音量,眼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本宮只是叫你想法子毀了她的容貌,怎的會弄出來這麼多刺客!”
一想起那幾個刺客眼下還沒死,王皇后心裡越是發慌,若是他們供出什麼,她這後位……不,這條命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還請娘娘恕罪,那…那些刺客……”
林清面色發白,咬了咬牙,還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些刺客並非奴才尋來的!”
王皇后一聽,霎時神色大變,又聽林清言辭懇切道:“奴才不過是在喬貴嬪的馬匹上動了些手腳,可是藥效還未發作,陛下便遇到刺客。”
“不過娘娘放心,那匹馬已經被奴才處理乾淨了,陛下斷然查不到咱們這兒來的。”
林清到底是王皇后的心腹,為人處世極其縝密,絕不會輕易叫人拿住把柄。
“那還能是誰?還能有誰?”王皇后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左右不過一個小小嬪位,值得誰如此大費周章?
林清趕忙上前一步,輕聲勸慰:“娘娘稍安勿躁,如今那喬貴嬪生死未卜,這不正是娘娘想要的?既然有人出手了,咱們只需要作壁上觀便好了。”
“對、對……你說得對。”
王皇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心中的擔憂卻絲毫未減。
她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一彎罥煙眉緊皺著,“林清,你再去打探打探訊息,看看陛下那邊有什麼新的動靜。”
林清應了一聲,正準備退下,王皇后又叮囑道:“千萬小心,別讓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