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也被鍾蔭的舉動弄醒了,揉著眼睛問道:
“咋了?”
鍾蔭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佈滿了冷汗,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緒還深陷在剛剛的夢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回過神來,可一想到夢裡鍾陽那副醜惡的嘴臉,以及自己和孩子的遭遇,鍾蔭的身體就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嘴唇也微微顫抖著,情緒如同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一點點地沉落下去。
“嗚嗚……”
鍾蔭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淚水奪眶而出。
那哭聲起初還壓抑著,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隨後便越來越大聲,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都宣洩出來。
這幾個月來,她覺得自己過得太壓抑了。
她一邊哭,一邊顫抖著聲音說道:
“他…… 他怎麼能那麼對我……”
鍾蔭的淚水浸溼了衣襟,她的雙手緊緊揪著被子,彷彿這樣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陳德被鍾蔭這失控的情緒驚住了,他原本還有些迷糊的頭腦瞬間清醒。
看著鍾蔭如此脆弱和痛苦的模樣,陳德的心中很是複雜。
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是不冷不熱,都是因為無奈才勉強湊在了一起。
平時,鍾蔭還總是對他保持著距離,甚至不讓他輕易靠近。
陳德一開始的確是對鍾蔭抱著玩玩的態度,但是時間久了之後,陳德也沒有真的像之前想的那麼做。或許是名字裡面還僅剩一個“德”字,也或許是為數不多的發了善心。
陳德不禁問道:
“又做噩夢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了,再這麼下去,你的身體遲早會垮。包括你肚子裡面的孩子也不會好受。”
鍾蔭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看著陳德,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助和祈求:
“你……會不會讓懷著孩子的我……去……去迎合其他男人?”
陳德皺起眉頭: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你剛剛跟著我那會兒,我不是說過我不喜歡穿破鞋嗎?難不成我還會主動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當破鞋?”
鍾蔭聽了,哭聲稍微小了些:
“真的?可……誰知道呢……呵……你的女人……誰是你的女人……”
“這麼幾個月來,也該生米煮成熟飯了吧。你對我沒有意思那算了,反正我現在把我的態度擺明,我對你有意思。”
鍾蔭愣了一下,眼角的淚光如同碎玻璃一般反射著點點月光,隨後,少女徐徐挪動身子趴在男人的身前,低下頭喃喃道: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我真的怕了……”
陳德猶豫了一下。鍾蔭從來沒有這麼主動靠近過自己,她從來都是很抗拒自己的靠近,始終與自己保持著距離。只有陳德強硬態度的時候,鍾蔭才會勉強迎合他。
但是現在,鍾蔭卻主動靠了過來。
陳德能從鍾蔭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情緒,那就是“害怕”。
於是乎,陳德便伸手把鍾蔭給抱住了,鍾蔭悶哼了一聲,卻並不抗拒。與此同時,陳德還能感受到鍾蔭身體的顫抖,聽到她抽泣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迴響。
陳德嘆了口氣:
“好了,就別胡思亂想了,安心養胎。”
隨後,陳德又“嘿嘿”一笑,抬手拍了一下鍾蔭的屁股,
“然後,就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我這輩子還沒有當過爹呢,現在可就靠你了。”
鍾蔭聽到這般輕薄的話,卻是明白了其中的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陳德是真的會對自己好,是真的對自己有意思,是真的能對自己負責。
鍾蔭的嘴角難得露出一絲微笑,因為她安心了。
但旋即,鍾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依偎在陳德的懷裡,又哭了起來:
“嗯,我信你……信你……”
許久,鍾蔭才在陳德的懷抱中漸漸止住了哭聲,但她的身體依舊時不時地顫抖一下。
次日,陳德早早起了床,他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還在睡夢中的鐘蔭,照常把該準備的吃食弄好,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便出門了。
在中間是七拐八拐。
陳德知道外面很亂,所以每次回家都是各種隱藏防止被跟蹤,並且早已經對這裡的地道很熟悉。
途中,陳德跨過了一具腐敗不堪的屍體。
那是之前想跟蹤陳德偷襲他的一個人,只不過奈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