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隱瞞你。我雖這麼認為。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這些天我們待在一起,餘哥冷漠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特別是今晚對我說的話,讓我真實地明白,我和餘哥,註定只是愛而不得的情感。”廖星辰話未說完,已是紅了眼眶。她伸手抹去還未掉下的淚,接著說:“我也該當豁達地接受這些。學著向蘇東坡一樣,江海寄餘生吧。”
江海寄餘生,看似浪漫實則包含了多少寂寥的話,難免讓人感受到一份淒涼。邱曉道:“其實,人生中有很多的選擇。尤其是你,才二十多歲。生活中還會有很多的精彩。我也相信,你一定會遇見一個給你一世幸福的人。就像餘剛跟我說的故事一樣,或許他只是前世給了我們一件衣服的人吧。”
“給了一件衣服的人?”廖星辰一臉疑惑。隨後,邱曉便將程餘所說的故事複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個意思。但我卻不願意相信。邱姐,你知道嗎,這三年來家裡人天天催我回家去相親,早點結婚。可我心裡深深地愛著餘哥,每次都是推脫和拒絕。”
對於程餘故事中所說的只是給了一件衣服的事,邱曉也是固執地反駁。然而,面對眼前無力挽回的局面,邱曉的反駁無濟於事,也不得不被動去接受。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遇見合適的人,你真的可以大膽去愛。或許回去相親之後,會真正遇見一個愛你入骨,願意護你周全的人。畢竟你還年輕,你還有很長的一段青春之路要去走。與其這樣不能同頻共振的去痴痴的愛,不如找到一個同頻的、志趣相投的人去好好地珍惜,好好地愛。”
廖星辰又何嘗不曾想過要將程餘放下。可每當她要放下時,心如刀割之感就會包圍全身。
“邱姐,你說得並沒錯。只是,我實在控制不了。餘哥就像我的影子,時刻陪在我身邊。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
“你不是喜歡蘇東坡嗎?什麼都不去想。學學蘇東坡的豁達、灑脫。”邱曉勸慰著廖星辰,同樣也在心裡安慰自己。又怎會體會不出廖星辰的疼痛?勸說廖星辰要豁達,何嘗不是對自身的一種說服?豁達之後,至少疼痛可以少幾分。
“不怕你笑話,我喜歡蘇東坡的豁達不假。可更喜歡蘇東坡的妾室王朝雲。邱姐,你肯定不會知我為何喜歡王朝雲吧?王朝雲幼時在歌舞場中長大。後來還是東坡先生將她領了出來,又教她讀書寫字。而她也因此一直陪在東坡先生身邊。從做侍女,到最終成了侍妾。雖說人生不盡人意。終歸還是陪在了喜歡的男人身邊。”廖星辰話到此處,臉上不由得飄過一抹羞澀,繼續道:“其實,我跟王朝雲是多麼的相似。若不是因為遇見餘哥,只怕現在還是白天工作,晚上得出入富人的酒宴,做那個讓人看不起的陪酒女郎。所以,我真的只想一直陪在餘哥身邊。只要讓我每天都能看到他,能幫助他,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我又是何其不幸?不管我怎樣的示愛,餘哥始終跟我保持著距離。”
邱曉伸手摟住廖星辰的肩:“你這就傻了。這個社會怎麼還可能有這樣的事存在?”
廖星辰面露苦澀地笑:“誰又說不是?我這樣的想法,不被人說成瘋子,也會被人看成不知羞恥。”
“你是走進牛角尖了。出不來。當你出來之後,就會發現餘並沒有你所想得完美。更不可能完美無瑕。到那時,你都會笑話自己傻得可愛了。”
對於邱曉而言,又何嘗不是鑽進了牛角尖?遲遲不願意從對程餘的過往記憶中走出來。依舊痴痴地等待,傻傻地以為,她和程餘的愛情不論經歷多少風雨,終歸都是原來初見的模樣。可現實與殘酷卻足以摧垮任何一件自認為的事。就像突如其來的一場海嘯,足以摧毀一座城。
廖星辰全然不顧邱曉是否適應或接受她靠在她的肩頭,自顧自地將頭靠在邱曉的肩上。而邱曉對於廖星辰的舉動本能地接受著,就像一個姐姐對妹妹般的呵護。
“姐,如果我離開了,餘哥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想我?”廖星辰一改稱呼,一個姐字惹得邱曉心疼起來。廖星辰的問題,也是縈繞在她心中的問題。
“可能會吧。可不管怎樣,我們都終歸要面對。糾纏、放下,這是我們必須要作出的選擇。雖然,選擇之後會陷入痛苦。可痛苦又能如何?痛苦不會因為我們不去面對就會主動消失。”
“姐,你會忍心放下嗎?”
放下,這是一個看似灑脫的詞彙。只是,只有真正去放下過的人才會深刻地體會到,放下時所需要經歷的痛苦,這無異於給靈魂來一次清洗,有著撕裂般的痛。就像突然被刀切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