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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黎錦多疑地以為是父親騙她,心中依然憂愁不安。就連父親後來寄給自己的信,她都要懷疑是早已病故的父親在生前寫好,死後又託人定期寄出給自己安心的謊言。
&esp;&esp;幸而又過了一段時間,黎錦見到父親的信件中,提及了一些時下的新鮮事情,並且能對她在信中所述之事有所回應,她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esp;&esp;但就算在這時,黎錦也是常常懷疑,與自己通訊的人並非父親,而是父親找來的與自己筆跡相似、代寫信件的人。對方為了讓自己在邊疆安心鎮守,就這樣一直欺騙了下去而已。
&esp;&esp;可惜的是,時間久遠,黎錦已經忘記自己當年是為什麼又相信了與自己通訊的人是父親的了。
&esp;&esp;總而言之,在那之後,父親再沒提過生病的事情。
&esp;&esp;當年,黎錦以為他是對自己報喜不報憂,便有疾病也瞞著自己不提。但她現在回家一看,顯然也並非如此。
&esp;&esp;現在的父親,怎麼看都是健康得很,毫無病色。
&esp;&esp;身為女兒,黎錦自然希望父親越是健康強壯越好。但結合當年的事情一想,父親的健康強壯不能不讓她又不由得重又生起疑心。
&esp;&esp;黎錦想到這裡,不由得輕嘆一聲。
&esp;&esp;“小魚,怎麼了?”老將軍看出女兒的不高興,便問道。
&esp;&esp;黎錦道:“爹爹,阿誠雖然是我的隨從,卻也是我的得力助手。他聰明乖巧,十分能幹,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孩兒覺得如果與粗人同住,太委屈他了。孩兒想讓他住在別的地方。”
&esp;&esp;“這倒是個問題……”老將軍想了想道,“不知這孩子願不願住在我這屋子的‘廂房’裡?”
&esp;&esp;廂房本來是不好的位置,指的是在正房兩旁的小房屋或者小房間。但若是住在老將軍的屋子的廂房裡,倒是要比與下人同住強得多了。
&esp;&esp;阿誠卻是嚇了一跳,說道:“這怎麼成?阿誠哪裡有資格叨擾老將軍呢?!若是允許阿誠單獨住的話,阿誠倒想在院子空地裡搭一個帳篷,在那裡湊合棲身也便罷了。”
&esp;&esp;黎錦聽了阿誠這話,心裡雖然知道該說些別的,卻沒一時忍住,不由得失聲笑了。
&esp;&esp;黎錦這一笑,與她一貫溫和莊重的形象很不符合,時機也不恰當。
&esp;&esp;阿誠聽了,心生疑惑,怔怔地看著她。
&esp;&esp;老將軍也笑了,他道:“也是有趣。錦兒年紀還小的時候,天氣和暖之時,就喜歡在自己院子裡搭帳篷,不喜歡睡在屋子裡。聽了你這話,錦兒大概是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才笑的。”
&esp;&esp;黎錦收起了笑容,道:“天氣和暖時暫且不提,現在可是秋天了,再過些日子便要入冬。你若睡在帳篷裡,該多麼冷啊。京城又不是山區,柴火都要花錢買的,在帳篷裡燒火取暖也絕不便宜。”
&esp;&esp;阿誠有些為難地道:“這的確是沒辦法。我將就著冷些算了。”
&esp;&esp;老將軍道:“我看你這孩子性情倒實在,伶俐俊秀,也確實像是好人家兒女。既是錦兒要關照的人,我便順著她,護著你一些便是了。”
&esp;&esp;阿誠聽了老將軍的話,似是頗為感動。他當場便要跪拜下來,卻被手疾眼快的黎錦拉住了。
&esp;&esp;黎錦道:“這麼點兒事情,不至於下跪謝恩。這件事我和父親做主,就這麼定了。”
&esp;&esp;阿誠道:“多謝老將軍。多謝將軍。”
&esp;&esp;黎錦道:“不必謝了。我們武將世家,本沒那麼多講究。我有一個弟弟出仕在外,對他甚是想念。阿誠你今後便當我是姐姐,我們做一家人相處好了。”
&esp;&esp;阿誠聽了,臉有些紅,表情很是微妙。黎錦竟有些看不懂其中的意味。
&esp;&esp;但見他深施一禮,道:“將軍的大恩大德,阿誠沒齒難忘。”
&esp;&esp;黎錦淺淺笑道:“行啦,這麼點事情,原不應如此大驚小怪。我先洗碗去了,你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