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同樣對裴縝突如其來的舉止趕到詫異:“二爺,怎麼了?”
&esp;&esp;意識到失態的裴縝狼狽撒開手,“沒什麼,去吧。”林畔兒沒說什麼,默默走掉。看著她嫋嫋而去的背影,裴縝道:“此女身上的氣味好生獨特,薛管事知道是什麼香嗎?”
&esp;&esp;“哦,那是月見草的香氣。”
&esp;&esp;“月見草?”
&esp;&esp;“一種鄉間野花,多出沒于山坡荒地旁,不值一提。”
&esp;&esp;“能否移來幾株?”
&esp;&esp;“這個好辦,我明天叫人去尋。野花命賤,沾土即活。”
&esp;&esp;薛管事語調輕鬆,不曾留意到裴縝疑雲密佈的雙眼。
&esp;&esp; 蛇女篇(其四)蓮蓬與荔枝
&esp;&esp;翌日沈濁告假,未曾到寺。房少卿拿著一摞問話筆錄交給裴縝,叫他整理歸納,尋出可疑之處,再行走訪調查。
&esp;&esp;裴縝無語道:“房少卿大概忘了我的本職,作為寺丞,我分管地方各州司法案件的複審,折獄詳刑不在我的職責範圍。”
&esp;&esp;“裴寺丞也該分些輕重緩急,如今各部官員忙的腳不沾地,還分什麼你的我的,趁早把案子完結要緊,完結不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把東西往裴縝手上一塞,便去了。
&esp;&esp;裴縝扔去一邊,仍舊先處理積壓的案卷。案卷處理的差不多了,才拿過來懶懶翻看。戚行光與崔鬱兩人文臣武將,毫無交集可言,倒是少府監少監陸龜年與崔鬱交往甚密,裴縝決定親自拜訪,看看能否從他嘴裡問出些有用的線索。
&esp;&esp;原以為陸龜年與崔鬱是同齡人,不想是忘年交。陸龜年三十上下歲,身上有一半胡人血統,生得深鼻高目,一副白面書生模樣。
&esp;&esp;聞知裴縝到訪,特意撥冗相見:“叫裴寺丞久等了,自打崔監正去後,少府監的事全落在我一人肩上,分身乏術,怠慢之處萬勿見怪。”
&esp;&esp;“豈敢。”裴縝隨著陸龜年落坐,“此次來只為問幾個問題,不會耽誤陸少監太久。”
&esp;&esp;陸龜年嘆息道:“是為了崔監正罷,想不到他會遭此橫禍,天道不公啊,他那樣一個人……兇手真該五雷轟頂!”
&esp;&esp;“陸少監與崔監正似乎私交甚篤?”
&esp;&esp;“我們都愛好仕女圖,常在一處品評書畫,較量畫藝,故而親近許多。”
&esp;&esp;“原來如此。”裴縝點頭,想起崔鬱書房裡滿牆畫作,不覺問道,“崔監正書房裡有一副落款為‘碧落仙子’的畫,陸少監可曉得這位畫師的身份來歷?”
&esp;&esp;陸龜年明顯遲滯一下,繼而低頭:“並不曉得。”
&esp;&esp;裴縝盡收眼底,繼續問:“陸少監與崔監正在一處做事,近來觀崔監正言行舉止是否有異?”
&esp;&esp;“崔監正近來與往常一樣,並無異常。”
&esp;&esp;“也不曾與人交惡?”
&esp;&esp;“崔監正是個和事佬性格,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不會與人交惡。”
&esp;&esp;“與戚將軍的性格倒是正好相反。”裴縝嘀咕,隨即向陸龜年解釋,“戚行光戚將軍的遇害的事陸少監想必也聽說了,崔鬱與他相隔不過三日,兩樁案子委實蹊蹺。”
&esp;&esp;“是挺蹊蹺的。”陸龜年鼻子微皺一下,儘管是瞬息之間的事,裴縝還是捕捉到了。
&esp;&esp;裴縝思索片刻,起身:“如此,多謝陸少監。”
&esp;&esp;“哪裡,不曾幫上忙。”陸龜年亦起身相送。
&esp;&esp;從少府監出來剛過未時,頭頂日頭毒辣,裴縝略有些頭暈,走到陰涼處歇了足有一刻鐘方緩過來。
&esp;&esp;街頭有賣傘的,裴縝買來一把,撐著走回府。一進院,便聽裡面傳來笑鬧聲。
&esp;&esp;“大爺,別鬧了,快還我。”
&esp;&esp;“這香囊好香,送我算了。”
&esp;&esp;“大爺想要什麼香囊沒有,巴巴來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