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裴縝命秦避看顧林畔兒與花四娘,是以那日秦避親眼看著她們走進胭脂鋪,原未在意,直到一頓飯功夫過去,她們依然沒有從裡面出來。
&esp;&esp;秦避佯裝購買胭脂,入鋪檢視,鋪里正常做著買賣,獨不見花林二人。秦避不敢打草驚蛇,回去稟告裴縝。
&esp;&esp;裴縝料到會有這樣的意外,提前備下一條狗,叫它熟悉林畔兒味道。此刻牽出狗來,給它嗅聞林畔兒手帕,狗兒循味而動,帶著裴縝帶來義寧坊的一座波斯胡寺前。
&esp;&esp;寺院中央放著一口大香爐,爐內焚著一簇簇線香,香霧繚繞,遮天蔽日,味道被擾亂,狗兒急得原地團團亂轉,不知該往何處去。
&esp;&esp;裴縝在寺中游走一圈,未曾發現端倪。遂命人日夜監視。擔心事發倉促,支援不及,說服魏縣令在胡寺附近安排下一班衙役,待命而動。自己也跟大理寺告了假,日夜守候在周圍。
&esp;&esp;心上人不知是死是活,裴縝實在焦灼,度日如年般捱到第三日,再按捺不住,帶人抓了胭脂鋪的掌櫃,一頓刑訊逼問下來,掌櫃的承認人確實是在他這裡被帶走的。
&esp;&esp;店中有一款精心研製的香,聞之使人暈厥,醒來後則會失去半個時辰的記憶,記不起到過胭脂鋪,自然也就不會失手。
&esp;&esp;當問及被迷暈的婦人去向,掌櫃的卻不知了,嚴刑拷打之下也只逼問出負責運送的胡人名字。
&esp;&esp;秦避帶人手去抓胡人,誰知胡人得到風聲早跑了。
&esp;&esp;據點被端,驚動了做惡之人,第二天即傳下命令,銷燬一切證據,以免官府順藤摸瓜,摸到根兒上來。
&esp;&esp;胡僧阿羅斯負責執行,卻萬萬不料,變故頻生。
&esp;&esp;煙花沖天而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裴縝命秦避叫上待命衙役,十萬火急奔往出事地點。
&esp;&esp;目的地是座佛塔。
&esp;&esp;胡寺建於弘光寺佛址上,佛塔乃弘光寺遺留,因最初用於收藏佛經,建的遠比其他供奉舍利的佛塔要寬闊、宏大,又因聳立於後山樹林中,遠離主殿,不為裴縝所察。
&esp;&esp;裴縝率衙役趕到時,胡僧們正圍追堵截從佛塔裡逃出來的婦人們,被裴縝當場逮獲,控制住。火勢兇猛,眼看著從二層躥上三層,接著四層五層,逃出來的婦人相擁哭泣,裴縝四處尋覓林畔兒的身影,不得其人,花四娘也不在其中。
&esp;&esp;盧氏聽說他在尋找林畔兒,告知說:“林娘子花娘子往樓上去了,沒見下來。”
&esp;&esp;裴縝目眥欲裂,險些站不穩。秦避及時托住他:“裴寺丞……”
&esp;&esp;“畔兒沒出來……她們沒出來……”
&esp;&esp;秦避回頭望向通紅的火龍,周圍樹影皆被火焰吞噬,焦黃枯槁,面對此情此景,他委實說不出安慰的話。
&esp;&esp;忽然,一抹白影現身於塔頂。秦避指著那抹白影,驚呼:“裴寺丞,快看!”
&esp;&esp;裴縝本已不抱希望,轉眸間看到那隨風飄舉的白影,激動大喊:“畔兒,畔兒!”
&esp;&esp;火海嗶剝,熱浪滔天,他的聲音抵達不到她耳畔。
&esp;&esp;他只是徒勞地望著她,火光裡她弱質纖纖,一襲白衣被映成紅色,青絲在冷熱交替的風浪中款款飛舞。
&esp;&esp;明明看不到她的表情,裴縝卻感覺她在衝他笑。
&esp;&esp;忽然,佛塔三層的柱子燒塌了兩根,剩下兩根獨木難支,搖搖欲墜,秦避急道:“不好,佛塔要塌了。”
&esp;&esp;裴縝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搭救林畔兒的方法,沒等他想出來,林畔兒忽然縱身躍下來,她的雙臂像鳥兒的翅膀一樣張開,藉著風力,她彷彿化身為靈鳥,飄飄搖搖,墜向密林。
&esp;&esp;裴縝不顧一切,追逐著那抹身影奔入密林,秦避亦率剩餘衙役趕去。最終,他們在一截橫伸出來的樹幹上發現了她。
&esp;&esp;秦避上樹將她解下來,帶到裴縝面前,裴縝顫抖著試探鼻息,所幸,還活著。
&esp;&esp;林畔兒第二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