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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冷淘。”
&esp;&esp;“怎麼又是冷淘,我都吃膩啦!”
&esp;&esp;“那吃什麼?”
&esp;&esp;“冷蟾羹。”
&esp;&esp;解小菲沒吃過冷蟾羹,隨李纖凝去吃冷蟾羹。自打發現李纖凝時常偷溜出去耍,李含章便調來宅裡的嬤嬤照顧她,叫她有事出去必須帶上嬤嬤。李纖凝前幾次遵守的好好的,這次又懈怠了,直接帶著解小菲出門。
&esp;&esp;兩人抄近路去東市,近路需經過一條冷清小巷。他們打巷頭走過去,巷尾駛來一輛馬車。巷子逼仄,為避讓馬車,兩人緊貼牆根而立。偏那馬車不識趣,走的慢悠悠,裡面有極低的交談聲。
&esp;&esp;及至近前,交談聲消失了。馬車裡忽伸出一隻寬大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李纖凝的衣襟,將其扯到車內。
&esp;&esp;變生肘腋,等解小菲反應過來,馬車已在一丈外。
&esp;&esp;“小姐,小姐!”
&esp;&esp;他抬腳追上去,因為心裡太過著急,半路摔了一跤,等他爬起來追出巷子,左右張望,哪裡還有馬車的影子?
&esp;&esp; 蛾眉月篇(其七)花中露
&esp;&esp;解小菲一氣跑到縣丞房,他跑的太快,氣上不來,加之心裡又急,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利索,急的眼淚滾瓜似的落。
&esp;&esp;衙裡配置兩位縣丞,另一位高縣丞見了,直呼這還得了,打出去!李含章卻知解小菲此舉必有緣故,忙從案几後轉出來,握住他的肩膀,溫聲引導,“好孩子,別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esp;&esp;解小菲漸漸找回語言,“小姐……小姐……”
&esp;&esp;“是凝兒嗎?她怎麼了,她欺負你了?”
&esp;&esp;解小菲猛搖頭,“她被人抓走了。”接著磕磕絆絆說了來龍去脈。
&esp;&esp;李含章聽了便知李纖凝準是叫人牙子拐了,最近長安城裡專有一夥賊人,行事猖獗,光天化日之下強搶稚童,原在長安縣那邊活躍。長安縣嚴打,轉來了萬年縣地界,竟然還擄走了自家閨女。李含章怒不可遏,當即帶上衙役,前往追捕。
&esp;&esp;哪裡追捕得著?坊市四通八達,馬車不知去向,李含章帶著人差不多把整個萬年縣翻過來,終究不得女兒蹤跡。
&esp;&esp;李纖凝在一間破屋子裡醒來。她太能折騰,在車上給人販子打暈了。
&esp;&esp;此刻甦醒,她審慎打量周遭環境。忽見一個粉團兒似的女孩兒蹲在她面前,好奇地打量她。女孩六七歲模樣,肉嘟嘟的臉蛋白裡透著粉,眼睛黑葡萄似的大顆。頭上梳著多鬟髻,髻上綁著粉色飄帶。不幸的是臉蛋和飄帶皆髒了,髮髻亂蓬蓬,幾日沒梳洗了。
&esp;&esp;女孩兒看到李纖凝醒來,眼睛裡透出一星兒喜色,同她搭訕,“你是被拐來的嗎?我也是被拐來的,我叫花露,你叫什麼?”
&esp;&esp;李纖凝沒搭理名叫花露的女孩,目光轉開,發現角落裡還蜷縮著幾個女孩,形容邋遢骯髒,可見被捉來日久。
&esp;&esp;關她們的房間是間小木屋,木屋的窗戶全被釘死,僅留下幾個兩指寬的縫隙透光透氣。李纖凝順著縫隙望去,好生寬敞的院子,院子裡散養著兩條惡犬,高大健壯,眼神兇猛。
&esp;&esp;李纖凝走到門前,用力推了推門,見推不開,繞回窗前,揀起地上的木頭,使勁兒砸窗上的木板,惡犬聞聲跑來,站在窗下狂吠。
&esp;&esp;花露瞧著害怕,勸她說:“你別砸了,咱們力氣小,砸不開。被他們看到,該來打你了。”
&esp;&esp;李纖凝充耳不聞,依舊砸,使出全身的力氣。
&esp;&esp;狗吠聲更厲害了。
&esp;&esp;花露著起急來,“真的,我沒騙你,砸開了也沒用,跑不出去。前個兒阿貞姐姐半夜偷跑出去,被那些狗咬死了,好慘好慘……”
&esp;&esp;花露淚眼婆娑,眶子兜盛不住淚水,簌簌落下來,在臉上衝出兩道粉嫩的淚痕。
&esp;&esp;李纖凝看見,覺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