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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纖凝無奈聳肩，“總得允許人換個姿勢，一個姿勢保持太久很累的。”
&esp;&esp;“你不承認你是天仙子，那麼這份懺悔錄上的內容……你當時在說慌話？”
&esp;&esp;“自保之下的權宜之計，福王見諒。”
&esp;&esp;“我看不見得吧。”福王翻到一頁，給她瞧。那是發生在元和十二年昇平坊的滅門案，天仙子沉寂四年後做下的一開始按仇殺偵查，查來查去也未發現受害者一家有跟誰結仇，尤其男主人孫木匠，是遠近聞名的老好人。
&esp;&esp;後意外得知慘案未發生前，孫木匠家曾發生一樁怪事，有人三經半夜貼於窗下威脅，叫他們儘快搬離昇平坊，否則要他們好看。孫木匠追出去，對方早已不見蹤影。
&esp;&esp;李含章推斷，兇手極有可能是這個神秘人，他一開始叫孫木匠一家搬離，莫非孫木匠一家的存在妨礙或影響到了他？能妨礙或影響的多半是鄰居。李含章從街坊四鄰入手，迅速鎖定了嫌疑人——隔壁趙翁。
&esp;&esp;趙翁兒子趙舉人，考了二十幾年進士，屢試不拘捕了趙翁，審問之下，驚悉兇手不是趙翁，而是趙舉人。
&esp;&esp;李含章即刻派人捉拿趙舉人歸案，官差抵達趙家，趙舉人已遭殺害。屍體旁邊靜靜躺著一朵天仙子。
&esp;&esp;“當時令尊負責這起案子，你跟吉和懺悔時自稱偷聽到審訊過程，獲悉兇手是趙舉人，趕在官差前面殺了他，你現在想否定這一說法嗎？”
&esp;&esp;“是。”
&esp;&esp;福王嘴角浮起譏笑，“從知道兇手是趙舉人，到官差抵達趙家，中間不足半個時辰，訊息僅限幾人知道，假如不是你，天仙子怎麼會那麼時機湊巧的趕過去把人殺了？”
&esp;&esp;“天仙子不是一直以神出鬼沒著稱嗎？”李纖凝說，“何況那天我壓根不在衙門，不信你去問我爹，那麼特別的日子，我相信他會記得。”
&esp;&esp;“你是說這些全部是你編的？”
&esp;&esp;“萬年縣經辦的天仙子案一共四起，我全部看過卷宗，瞭解案情，偽裝成兇手，編的嚴絲合縫不難。福王仔細看懺悔錄，上面詳細記載了作案細節的是不是隻有這四起案子，其他案子我沒看過卷宗，不瞭解，自然不好編造。”
&esp;&esp;福王眸色明暗不定，李纖凝的狡辯在他意料之中，示意差役呈上證物。
&esp;&esp;差役抖開證物，卻是一條石榴裙，形制和她身上所著之裙毫無二致，僅有大小的區別。
&esp;&esp;“仇夫人認得這裙子？”福王問。
&esp;&esp;“認得。”李纖凝怔怔看著那裙子，過往回憶閃過腦海，眼底慢慢起了霧，“這是我九歲那年失蹤時所穿的石榴裙。”
&esp;&esp;“這是兇案現場遺留的裙子。”怕她裝不懂，刻意補充，“天仙子首次作案的兇案現場。”
&esp;&esp;竹林案事發，李含章藏匿了石榴裙，後石榴裙被盜，盜賊以此威脅李纖凝，勒索她錢財。
&esp;&esp;李纖凝猜測此人必屬縣衙中人，心中留意，發覺周縣丞的衣裳料子料子竟然越來越好，暗中調查，查出他是幕後勒索之人。
&esp;&esp;李纖凝不動聲色，逢勒索信送來，照舊給他錢財。
&esp;&esp;隨後被困大秦寺，為保韓杞，吐露了這一秘密。咄喝從周縣丞手上拿到石榴裙，輾轉落到福王手上，出現在她眼前。
&esp;&esp;隔著二十年光陰再看，石榴裙還是那麼美，李纖凝不禁想起當年的自己，活潑肆意，驕矜叛逆，假如沒有經歷那場變故，她會長成什麼樣子，和今天有幾分相像？
&esp;&esp;也許完全不像罷。
&esp;&esp;“你承認到過兇案現場？”
&esp;&esp;福王的問題拉回李纖凝的思緒，李纖凝淡淡道：“我的確在現場。”
&esp;&esp;“在現場，竹郎卻非你所殺，你也不是天仙子。接著來你是不是想這樣說。”
&esp;&esp;“福王忘了，我當時只有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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