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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四年來兒子沉迷書畫,不思仕途他看在眼裡,只當兒子志不在此。心裡一邊覺得這樣也挺好一邊忍不住失望。如今一朝反轉,得皇帝金口玉言官復原職,豈不比他求來的強於百倍?
&esp;&esp;遂才得知兒子忍辱負重,心有圖謀,並非一蹶不振,玩物喪志之輩。看仇璋的目光不覺多了幾分慈愛。
&esp;&esp;仇家人口多,很難聚到一起吃飯,大多時候各房吃各房的。今日卻擺上宴席,閤家共進晚飯。席上免不了誇讚之句,那些讚揚如鮮花飛向仇璋,令仇璋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妻子,李纖凝靜靜夾菜、吃飯,對上丈夫的目光,不知他是何意圖,把箸頭上的生魚鱠默默放到了他碟子裡。
&esp;&esp;夜裡兩人躺床上,仇璋抓過李纖凝的手放在胸口摩挲,“今天飯桌上那些溢美之辭合該給你,被我無端領受,好生慚愧。大秦寺一案,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esp;&esp;“罷官之辱,四年隱忍,每每要面對周遭異樣的眼光和嘲諷,連家人也要誤解你,認定是你無能所致。今天的一切系你應得。”
&esp;&esp;“那你應得的呢,你應得的又是什麼?”
&esp;&esp;仇璋捧住李纖凝的臉。
&esp;&esp;李纖凝抱住他,“我有你就夠了。”
&esp;&esp;仇璋親她,吻意如蜻蜓點水,“實在累了,否則今天絕不放過你。”
&esp;&esp;李纖凝說:“累了就睡吧。”
&esp;&esp;仇璋說:“不行,我得給你說案子,你一定想知道進展。”
&esp;&esp;“那說說看。”
&esp;&esp;仇璋迷迷糊糊,眼皮發沉,“你問,我不想動腦子。”
&esp;&esp;“明伯抓到了嗎?”
&esp;&esp;“沒有,他狡猾的厲害,幾次得到線索又撲空。”
&esp;&esp;“這次參與獻祭儀式的共八人,除去公孫娘子,其他人全部有動手。按理說插入的深淺、位置不同,造成的傷害也不同,誰刺的那一刀是輕傷,誰刺的那一刀致命,如何區分如何量刑如何定罪?”
&esp;&esp;“七人共同殺人,共同承擔謀殺的罪名,沒有輕重之分。這是福王和我們一眾官員商討之後定下來的。後面如何判決還有待商榷。可笑他們竟拿馮景已死開脫,後得胡僧證實,馮景只是被餵了迷藥。”
&esp;&esp;“馮景……是死者的名字?”
&esp;&esp;“金城坊人氏,和雷萬鈞周久一樣篤信景教,白白葬送了性命。”
&esp;&esp;默然片時,李纖凝接著問道:“前兩次參與獻祭的人吉和有交待嗎?”
&esp;&esp;“還在做困獸之鬥。”仇璋說,“只交代了一部分,剩下的幾人極有還可能是手握大權的官員,他在指望著他們搭救。”
&esp;&esp;“看來前方阻力重重。”
&esp;&esp;“好在有福王在上頭頂著,他叫我們不必有所顧忌,一查到底,無論是誰,膽敢阻撓辦案,嚴懲不貸。
&esp;&esp;福王是虔誠的佛教徒,對景教什麼的不感興趣,甚至有幾分厭惡,這也是李纖凝能夠聯合公孫娘子設局的關鍵所在。
&esp;&esp;李纖凝想破案,福王想扳倒景教,光大佛教,目的不同,所要掃清的障礙是一致的。
&esp;&esp;“差點忘了。”仇璋打起幾分精神,“四年前你協助吉和銷燬朱滕雷萬鈞兩案的案卷,隨後與參與設計陷害構陷你夫君我,這樁事有點麻煩,尤其銷燬案卷,吉和早已供出你,細枝末節的事太多,沒顧上傳喚,你明天親自上一趟京兆府,等著官差來傳喚需不好看。我詢問了福王,不管怎麼發落,皆可贖銅,不會叫你吃苦頭。”
&esp;&esp;李纖凝說好。
&esp;&esp;“白天整理卷宗時想起一事,想著晚上和你說,這會子偏想不起來了。”
&esp;&esp;“想不起來不想了,明天還有的忙碌,快睡罷。”
&esp;&esp;李纖凝不見仇璋回應,一抬眼,已經睡熟了。不禁一笑,在他眉骨上吻了吻,抱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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