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2 / 3)

小說:長安一片月 作者:君芍

靈魂將升入天界,帶著他自己以及在場八人的罪惡,去到聖靈面前,被洗滌淨化。

&esp;&esp;密室裡瀰漫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人人屏息以待。

&esp;&esp;吉和走下座位,來到祭臺前,親吻了獻祭者,接著他將一枚墨翠十字放到獻祭者額心,手扶十字,朗聲祝禱。

&esp;&esp;古老的吐火羅語迴盪在密室之內,密集又怪異的字句落在耳朵裡,神秘如同梵音,亦如聖靈在傾吐神諭。

&esp;&esp;祝禱完畢,兩名捧著漆案的侍者無聲走來,一漆案上放著聖匕,一漆案上放著聖水。吉和以聖水澆淋聖匕,淨化塵世汙穢,隨即交付到第一位教徒手中。

&esp;&esp;那教徒手中握著聖匕,走到祭臺前,親吻胸前十字,也默唸了一句吐火羅語,隨即將聖匕猛地刺入獻祭者身體。

&esp;&esp;後面七位依次接上,迴圈往復同樣的動作,親吻十字,默唸密語,聖匕刺胸。

&esp;&esp;祭臺之上,昏迷不醒的獻祭者儼然淪為一具屍體,鮮紅的血洇溼了綠袍,他的胸前一團漆黑。

&esp;&esp;而面具之下的教徒,看不到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esp;&esp;儀式進行順利,很快到了第八人。

&esp;&esp;第八位教徒打上一人手裡接過聖匕,沒有立刻下手,他呆呆站著不動,遲滯不決。

&esp;&esp;咄喝偷偷打量吉和,見主教大人沒有指示,便默不作聲。

&esp;&esp;吉和走到遲疑的教徒面前,慈聲道:“聖靈在天界召喚,快送他上去吧,叫他攜帶走你的一身罪惡,到聖靈面前為你祝禱。不要猶豫,不要害怕,聖靈會賜福於你,給予你力量。”

&esp;&esp;對面的教徒非但不聆聽教誨,反而放下聖匕,摘掉了面具。

&esp;&esp;“起火了起火了,快去救火!”

&esp;&esp;蒯剛率領武侯們巡邏,驚見西面糧倉起火,待要去救火,又放心不下這頭。咄喝頭三天就交待他了,要他初十這日於附近嚴加巡邏,遇到可疑之人,立即拿下。眼見火勢燒的兇旺,天際濃煙滾滾,不去難免被治個瀆職之罪,其他武侯又一再催促,只得丟下這頭,趕去救火。

&esp;&esp;夜梟啼了三聲。

&esp;&esp;夜幕下的大秦寺忽然無聲無息躥出十幾條魅影。他們白天入寺,找隱蔽處潛藏,此時得到訊號不約而同現身,皆是受過訓練身手了得之輩,悄無聲息放倒了四處的守衛,魅影如黑水,潮汐般湧向大殿。

&esp;&esp;大殿深處的地下密室,女子摘掉面具,訝然之聲一時間此起彼伏,於密室內迴響不絕。甚至有一道極低的聲音驚呼,“是她!”

&esp;&esp;公孫娘子眼角有了細紋,並不影響面板的細嫩與眼底的風情。眼風綿綿掃過眾人,依舊是醉人的。

&esp;&esp;吉和不慌不忙詢問,“公孫娘子,何故中斷儀式?”

&esp;&esp;公孫娘子道:“抱歉主教,叫我服侍人可以,殺人,實在做不到。”

&esp;&esp;吉和諄諄勸導:“公孫娘子謬誤了,這是救贖,不是殺人。既是救贖他也是救贖你。難道公孫娘子想揹負罪惡度過一世,死後墜入地獄嗎?”

&esp;&esp;四年前,花娘玉桃懺悔時洩露了羅虎死因,從此公孫娘子與憐香被大秦寺的人纏上。公孫娘子做風月營生,日常接觸達官貴人,訊息靈通。吉和試意圖透過她瞭解朝堂內的官員,以便結交利用。更有意借公孫娘子結交她背後的勢力——福王。

&esp;&esp;吉和曾短暫接觸過福王兩次,對方待他謙和有禮,但也僅此而已,無法更進一步。四年來有賴於公孫娘子的美言,吉和已是福王府上的座上賓,甚至透過福王面見了一次聖人,聖人對景教的信仰與教義頗感興趣。吉和相信假以時日必能使聖人深入瞭解景教,使景教成為大唐的國教。

&esp;&esp;這個時候他怎麼能不把公孫娘子牢牢抓在手裡?於是故技重施,舉辦了這次獻祭。在此之前,一切正常,四年裡在他的佈道之下,公孫娘子已是景教的虔誠信徒,今夜的儀式合該萬無一失,更何況她還有把柄抓在他手裡,她怎麼敢?

&esp;&esp;卻見公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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