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抑或永訣,李纖凝不知。
&esp;&esp;她希望可以很快很快,很快解決掉麻煩,很快一家團圓,為此她要拼上性命。一場從她十七歲就定下來的潑天豪賭,贏了,她可以維持現狀。輸了,她將賠上她的所有。
&esp;&esp;沒等月痕印上中天,晨光已熹微。
&esp;&esp;素馨進來服侍她洗漱,驚訝她眼瞼烏黑,一夜不曾睡的模樣。
&esp;&esp;沒等開口詢問,李纖凝塞給她一封信,叫她拿著這封信去見羅婋,聽羅婋吩咐。
&esp;&esp;素馨不勝疑惑,“表小姐要吩咐我什麼?”
&esp;&esp;“去了就知道了。”
&esp;&esp;“服侍小姐用過早飯就去。”
&esp;&esp;“現在去,莫耽擱。”
&esp;&esp;“何以這樣急?”
&esp;&esp;“路上逢人不要說去見表小姐,說替我辦事。”李纖凝把信塞給素馨,“去吧。”
&esp;&esp;素馨懷著莫大的疑惑去了,到羅府見了羅婋,信遞上去,羅婋拆信默讀。
&esp;&esp;素馨問:“表小姐有什麼吩咐我的,沒有吩咐我先回了,今天小姐氣色不對,我總也不放心。”
&esp;&esp;羅婋放下信,面色凝重道:“你回不去了。”
&esp;&esp;與此同時,大批京兆府府兵包圍了仇宅。
&esp;&esp;陳都尉親自領兵,手執利器,公然闖入中堂。
&esp;&esp;仇家人愕然失色,須知這是二品大員的府邸,說闖就闖,肆無忌憚,儼然有驚天之變故,無須顧忌。
&esp;&esp;仇家人非但下人們慄慄危懼,主子們同樣惴惴不安。
&esp;&esp;均想是不是之前鬧的天翻地覆的大秦寺案牽扯到了自家,沒道理呀,仇璋親自帶兵捉了大秦寺一干人等誰人不知,怎會引火燒身?
&esp;&esp;人心驚疑浮動之際,仇侍中站了出來。氣度鎮定,絲毫不亂。
&esp;&esp;“陳都尉帶兵闖我府邸,所謂何事?”
&esp;&esp;陳都尉執下官禮,雙手奉書,“仇侍中,這是福王殿下御批的逮捕文書,請您過目。”
&esp;&esp;仇侍中過目之後大驚失色,“你們要抓我兒媳,我兒媳所犯何罪?”
&esp;&esp;身後人等聞聽此言,盡皆駭異,同時帶著一絲惶惑,兒媳?哪個兒媳?
&esp;&esp;“事情尚未明朗,不宜公佈罪狀,恐有損府上聲譽。下官限時拿人,請仇侍中行個方便,交出令媳。”
&esp;&esp;“我兒何在?我八弟何在?”
&esp;&esp;“仇少尹與仇縣丞皆被扣留在京兆府。”
&esp;&esp;陳都尉用的字眼是“扣留”,顯見事情已經嚴重到了一定地步,沒說扣押已留了面子。仇家人人慌亂。
&esp;&esp;仇侍中沉吟不語。
&esp;&esp;這時候,一道清朗朗的聲音盪開所有遲疑驚懼,落在眾人耳畔。伴隨著這道聲音,李纖凝出現在眾人眼前。
&esp;&esp;“爹不必再問了,我隨他們去。”
&esp;&esp;她打扮過了,上身穿窄袖衫外搭青綠半臂,腰繫石榴裙,是她最愛的朱碧配色。
&esp;&esp;頭綰螺髻,簡單利落不失威儀。
&esp;&esp;陳都尉喝命左右上前拿人。
&esp;&esp;“放肆!”李纖凝嚴聲厲喝,“我是縣丞之妻,縣令之女,將軍之妹,豈是給你們拉扯的。開讓,我自己會走。”
&esp;&esp;陳都尉為她氣勢所懾,默許府兵讓開一條道。
&esp;&esp;李纖凝款款下拜,執大禮,朝著仇侍中夫妻所在方位磕了三個響頭。禮畢方同陳都尉離開。
&esp;&esp;一隊府兵在前,一隊府兵在後,李纖凝居中。分明押著她走,然李纖凝腰背挺拔,雙手交疊身前,目視前方,風儀萬千,竟然走出了被護送的架勢。
&esp;&esp;直到府兵全部從仇宅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