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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李纖凝的心被痛苦與絕望填滿。
&esp;&esp;“這話不是敷衍我，不會在我救了她之後你又反悔？”
&esp;&esp;竹郎好整以暇地同她確認。
&esp;&esp;“不反悔，我不反悔。”
&esp;&esp;“倘若反悔，她就不是這個死法了，還有更痛苦的等著。”
&esp;&esp;李纖凝嘶吼：“救她！”
&esp;&esp;氣急攻心，眼前一陣眩暈。
&esp;&esp;竹郎這才不慌不忙地操起一把錘子，砸破了缸。缸體四分五裂，剩餘的水淌出來，露出了花露慘白的小臉。
&esp;&esp;她的身上仍舊壓著好幾塊大石頭。形容看上去很不好。
&esp;&esp;竹郎解開李纖凝身上的束縛，李纖凝飛奔過去搬開花露身上的石頭，拼命地喚她、搖她，淚水嘩啦啦地流，止也止不住。
&esp;&esp;“她為什麼不醒？為什麼不醒？”她把竹郎拖到花露跟前，“你給我救她，救活她！”
&esp;&esp;竹郎跪下，雙手按壓花露腹部，向下擠壓。
&esp;&esp;按壓數次，花露吐出幾口水，人悠悠醒轉。
&esp;&esp;“阿凝……”
&esp;&esp;“露露。”李纖凝激動地抱住她，“太好了，你沒有死，你活下來了。”
&esp;&esp; 蛾眉月篇（十三）風雨交加
&esp;&esp;再次去往竹林的路上，李纖凝祈禱女孩已經離開。
&esp;&esp;老天偏不叫她如意，那女孩還在。前日下了一場大雨，雨後蘑菇飛長，林子裡的蘑菇又多又好，女孩的竹籃明明裝的滿滿，尤不知足，盤桓著打算採更多蘑菇。
&esp;&esp;李纖凝踟躕著不願行動，竹郎背後推她，“忘記答應我什麼了？”
&esp;&esp;李纖凝慢慢騰騰走出去。竹郎隱於坡後觀察監視。
&esp;&esp;女孩心思全在蘑菇上，一開始沒發現李纖凝，猛一抬頭，看到面前站了個同齡女孩子，十分詫異，又見女孩子眼睛紅紅腫腫，哭過的模樣，好奇地與之搭訕，“你是誰，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esp;&esp;李纖凝看著她，嘴唇蠕動。
&esp;&esp;“你是迷路了嗎？”
&esp;&esp;李纖凝咬著唇，不吐一字。
&esp;&esp;“不怕的。”女孩子笑容可掬，“這片竹林我很熟悉，你要去哪，我帶你過去。”
&esp;&esp;李纖凝按照竹郎交給她的話說：“我和我哥哥走散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esp;&esp;“那可難辦了。”女孩子想了想說，“你還記得你們是在哪裡走散的嗎？”
&esp;&esp;李纖凝說：“我記得附近有間竹屋，還有許多紅杜鵑。”
&esp;&esp;“我知道你說的地方，我帶你過去，說不準你哥哥正在那裡等你呢。”
&esp;&esp;“不會耽誤你採蘑菇嗎？”李纖凝瞥了瞥她的竹籃。
&esp;&esp;“我已經採完了，陪你找到哥哥我也回家。我家住在這片林子盡頭。我爹是個篾匠，編的竹器可好啦。”女孩子活潑愛笑，說話時眼睛彎成星星狀，“你呢，是打哪來的？叫什麼名字。”
&esp;&esp;“你叫我阿凝罷。我打崇仁坊過來，和哥哥一起來打野兔。”
&esp;&esp;“我叫茵茵。”女孩說，“這林子裡野兔可多了，可惜你得找哥哥，不然我也能給你捉一隻。”
&esp;&esp;二人邊說邊走，竹郎此時此刻不知躲在何處，李纖凝頻頻回顧。
&esp;&esp;“怎麼了，有什麼東西嗎？”茵茵也跟著張望。
&esp;&esp;“沒有。”李纖凝突然問茵茵，“前面的竹屋有人住嗎？”
&esp;&esp;“有啊，也是個篾匠。這附近，十戶人家有九戶是篾匠。我娘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靠著竹子就吃竹子。”茵茵鼻子突然一皺，話題轉到竹郎身上，“不過我討厭那個篾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