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凝心罵解小菲沒眼力勁兒，仇璋在這裡怎麼問她呀。抿緊嘴巴沒吭聲。解小菲尋思過味兒，轉問仇璋，“仇縣丞怎麼辦？”
&esp;&esp;“問你家小姐，問我作甚。”
&esp;&esp;果然不樂意了。
&esp;&esp;李纖凝語氣和軟，“仇縣丞在場，理當仇縣丞做主。”
&esp;&esp;仇璋胯下的白馬煩躁地揚了揚尾巴，落下一團馬糞。糞味在空氣裡擴散，沒有人敢退避。大家都在等著仇璋發號施令。
&esp;&esp;“咱們出來的急，不曾攜帶火把，遭此境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妨等一等魏縣丞，他興許會帶火把過來。”
&esp;&esp;“只怕出不得城門，這個時辰早宵禁了。”解小菲咕噥。
&esp;&esp;“不管怎樣，先等等再說。”
&esp;&esp;仇璋命令衙役折樹枝生篝火，一來有個亮，二來給魏斯年引路，否則誰知道他們在這裡。
&esp;&esp;遍地枯葉，充當引柴極是便利，篝火很快生起來，藉著火光衙役又尋了些樹枝，把火攏得旺旺的，火焰引得高高的。
&esp;&esp;到底是晚秋了，涼意侵骨，饒是血氣方剛的漢子也挨不住這股寒意，紛紛聚攏到火堆跟前烤火。
&esp;&esp;李纖凝安坐馬背，目光緊盯著官道，第一個發現官道上的火光，十幾簇明黃色的火焰，似一蓬蓬鬼火漂浮蕩漾，彼此間忽遠忽近。
&esp;&esp;衙役們也發現了，起身高呼。相距甚遠，呼聲意義不大，起作用的還得是篝火，黑咕隆咚的夜裡，十分矚目。
&esp;&esp;“鬼火”飄飄蕩蕩，下了官道，往他們所在的位置移動。
&esp;&esp;近前辨認，果是魏斯年。魏斯年下了馬，一面解釋說：“籌借馬匹和出城耽誤了些功夫，仇縣丞李小姐等急了吧，怎麼到了這裡，莫非曹騰——”
&esp;&esp;未等魏斯年話說完，韋縣令喘著粗氣走上來，“曹騰那個王八蛋在哪裡，等抓到了，看本官不把他碎屍萬段！”
&esp;&esp;方才他被曹騰丟下，仇璋吩咐衙役送他回去，半路上偶遇了魏斯年一行，大約是咽不下這口氣，跟著折返。落馬時碰傷的額頭經過簡單包紮，血止住了，疼意和所遭受的屈辱一時半會兒難消，語氣尤其激憤。
&esp;&esp;仇璋道：“他進山了，魏縣丞可帶了多餘火把，有了火把我們也好儘快搜山。”
&esp;&esp;“帶了帶了。”忙命手下衙役分發給萬年縣眾人。
&esp;&esp;扎有杉木皮和桐油紙的櫸木，浸透了油脂，遇火即燃，風吹不滅。眾人點亮火把。按照魏斯年和仇璋的安排兩個一組，進山搜尋。
&esp;&esp;人員安排妥當，魏斯年回頭一看，韋縣令還在原地杵著，神色訕訕，魏斯年給他搭了個臺階，“韋縣令墜馬受傷，不宜勞動，不若在此坐鎮？”
&esp;&esp;“還用你說，你們都進山了，萬一曹騰那小子打個回身溜回來，豈不糟糕？以防不測，留下兩個衙役和本縣一起守著。”
&esp;&esp;這麼多馬匹在這裡，確實需要看守，魏斯年命兩個衙役留下照顧。
&esp;&esp;夜色下的紅楓林又較白日裡不同，寒風陣陣，楓枝擺盪，各色鳥獸全出來活動，怪嘯異響不絕於耳。
&esp;&esp;火把僅能照亮一定範圍，篩下來的影子卻是巨大無比，一半印在腳下，一半消失在前方黑暗裡，彷彿叫什麼猛獸給吞噬了。
&esp;&esp;李纖凝往上舉了舉火把，火光照亮前方仇璋的背影，李纖凝主動偎過去，“我們一起走吧。”
&esp;&esp;仇璋沒搭理她，獨自向黑暗邁進。
&esp;&esp;李纖凝踟躕的當兒，解小菲韓杞走了上來。
&esp;&esp;“小姐，你和我們一起走吧。”解小菲瞳仁晶亮，眼底兩簇小火苗蓬蓬燒著，誠意邀請她。
&esp;&esp;韓杞雙手抱臂，臉轉去一頭，似乎很不願意看見李纖凝。
&esp;&esp;李纖凝把兩人神色盡收眼底，冷冷一笑，“算了，免得討人厭。”舉著火把獨自揀一條路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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