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白的手微微發抖。
他又看了一眼那張畢業照。照片上的女生笑容明媚,眼神清澈,和他記憶中母親年輕時的樣子一模一樣。但照片的日期是二十年前,那時他的母親應該已經結婚生子了。
\"這不可能。\"他喃喃道。
白雨竹仔細端詳照片:\"等等,照片上寫著名字...秦雨夢。\"
這個名字讓林夜白心頭一震。他想起小時候無意中聽到父母的對話,母親說她有個同胞妹妹,很小就失散了。難道...
就在這時,唐霜匆匆趕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我查到一些關於蝴蝶女王的資訊。\"
二十年前,江海醫學院曾發生過一起震驚全校的事件。一名叫秦雨夢的女學生在整容手術中意外死亡,但屍體卻離奇消失。當時負責這臺手術的,正是現任院長李教授。
\"那個女學生...\"白雨竹翻看檔案,\"是我父親的師妹。\"
檔案顯示,秦雨夢是陳明遠最得意的學生。她不僅醫術精湛,還對整形外科特別有研究。但就在她即將畢業時,突然要求做整容手術。
\"原因是什麼?\"林夜白問。
\"據說是想改變容貌。\"唐霜說,\"但具體原因沒人知道。\"
白雨竹繼續往下看。手術當天,醫院突然停電。等備用電源啟動時,手術室裡只剩下一具無頭屍體。而秦雨夢的頭顱,從此下落不明。
\"這不是意外。\"林夜白說。
確實不是。根據陳明遠的筆記,他懷疑這臺手術另有隱情。因為在死亡報告上,有多處前後矛盾的記錄。但還沒等他查清真相,自己就遭遇了\"意外\"。
\"她父親也參與其中。\"白雨竹指著一份檔案。
原來秦雨夢的父親是江海醫學院的教務主任。在女兒\"死亡\"後,他很快調離了醫學院。一個月後,在外地意外身亡。
\"這是一連串精心策劃的謀殺。\"沈霜華說。
林夜白開啟電腦,調出母親的資料。讓他震驚的是,母親的所有檔案都只能追溯到二十年前。在那之前,彷彿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你的意思是...\"白雨竹看著他。
\"我需要確認一件事。\"林夜白拿出手機。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母親的聲音依然溫柔:\"小白,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媽,我想問你一件事。\"林夜白深吸一口氣,\"你有沒有一個叫秦雨夢的妹妹?\"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你...都知道了?\"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起手術不是意外,對嗎?\"
\"不是。\"母親說,\"那是一場謀殺。他們想殺死秦雨夢,因為她發現了醫學院的秘密。但他們沒想到,死的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是的。\"母親說,\"真正死在手術檯上的,是我。而秦雨夢,也就是你的小姨,用了整容手術變成了我的樣子。\"
林夜白感覺眼前一黑。
\"為什麼?\"他艱難地問。
\"因為我們長得很像。\"母親說,\"當她發現醫學院的秘密後,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她找到我,說服我和她互換身份。她變成了我,我則永遠'死'在了手術臺上。\"
\"那父親...\"
\"你父親一直都知道真相。\"母親說,\"但他選擇了沉默,因為他愛我。直到發現了'蝶翼計劃',他才決定將真相公之於眾。\"
\"所以他們殺了他。\"
\"是的。\"母親的聲音帶著痛楚,\"但他們沒想到,這反而讓秦雨夢覺醒了。她用了二十年時間,一步步打入他們的圈子,就是為了復仇。\"
林夜白突然想起了什麼:\"那些死者...\"
\"都是當年參與謀殺的人的子女。\"母親說,\"這就是她的復仇方式。她要讓那些人也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就在這時,太平間裡傳來一陣音樂聲。是那首老校歌,但這次聲音更加清晰。
\"她在等你。\"母親說,\"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她終究是你的小姨。\"
電話結束通話了。林夜白站在太平間門口,手握門把。他知道,門後等待著他的,不僅是一個殺手,更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