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獄中,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腥臭味,再往裡走,有幾間牢房門口貼著金燦燦的符籙,防止有修為的犯人逃跑。
朱映蓉就在其中一間。
來到這裡已有兩日,沒有被提審,也沒被毆打。
她不確定是不是朱家派人打點了,還是柳時袁怕自己將秘密說出,特意囑咐過衙役。
如今萊陽郡沒有郡守,她倒是可以安穩的在這裡住著。
萬一真是柳時袁當了這郡守……
只要一天握著柳時袁的把柄,他就不敢殺她,還得乖乖的撇清她的罪責,讓她安然走出去。
門口突然傳來動靜。
牢房瞬間熱鬧起來,原本坐在那裡的犯人快速衝到門口,伸出髒汙的手喊道:“我是冤枉的,救救我!救救我啊!”
說完試圖去抓來人的衣服。
可剛伸出來,就受到一矮胖的獄卒棍棒:“吵鬧什麼,乖乖回去坐好。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他叫彌二,三十出頭,聚氣四重修為。
有些可能被打怕了,立刻縮回手。
有些依舊倔強的伸著,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彌二道:“柳姑娘,關在這裡的,都是窮兇極惡之輩,不值得可憐。”
柳司君抬頭望去,剛好看見前面左手邊牢房中,一個女子平靜的站著,不言不語,沒有誇張扭曲的動作,只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從牢房門前走過,柳司君忍不住問矮胖獄卒:“剛才“甲”字號牢房中關押的那個女人,犯的是何事?”
“她呀。柳三姑娘還是不知道的好?”
柳司君:“她沒有修為。”
彌二一笑:“確實沒有修為,可乾的事人神共憤,且雖沒有修為,我們好幾個兄弟一起去捉拿她,都被其重傷,可是厲害著呢!”
柳三姑娘的事,他多少也聽到一些。
五歲開始修煉,到十二歲被罰去別院時,也才聚氣三重,別院四年愣是無半點長進。
彌二覺得,當真廢材。
不過人家是柳家嫡女,修為不行,身份在那,他一個小小獄卒得敬著。
更不能讓她在獄中有閃失。
柳司君笑了笑,不置可否,跟著彌二繼續往裡走。
到盡頭右拐,右手邊第一間牢房關著的就是朱映蓉,她早就聽到剛才的動靜,知道來的誰。
所以,盤膝坐在簡易的木板床上,等著。
柳司君給彌二一塊上等晶石,此人十分上道,轉頭就走。
朱映蓉抬了抬眼皮,譏諷道:“果然還是坐不住,耀武揚威來了!只是你一心送我入獄,想要置我於死地,這府衙卻沒有主事之人,要定我的罪還不知什麼時候呢!”
“你死是早晚的事。”
朱映蓉譏諷的嘴角落下,看柳司君的眼神似淬了毒。
柳司君依舊淡淡開口:“怎麼不笑了?你剛才笑的不是挺好的。”
朱映蓉拳頭握緊,緊盯著柳司君。
她才十六歲,心性也太沉穩,手段老辣,回府幾日,就將自己經營多年的局面打破,還將她送入獄中。
比起四年前,簡直是脫胎換骨。
“你真的是三姑娘?”
柳司君心中未起半點漣漪。
她是跨時空穿越而來,彼時原主已死,神魂寂滅,就是大羅金仙來了,她也還是柳司君。
不過朱映蓉有此一問,卻也聰明。
若當時冒冒失失回府,還真不見得能拿下她。
“朱姨娘,你在祠堂說的那個秘密,是否與我娘有關?”
柳司君無意與朱姨娘過多周旋,表明此行目的。
“原來你都聽到了,那還問我做什麼,直接去問你父親啊!”
“想要拿喬?”
柳司君挑眉:“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有什麼資格妄圖和她談條件。
朱映蓉有恃無恐:“這裡是府衙牢獄,你不敢在這殺人。”
“你本來就要死,何必費這個力氣,不過大姐就不好說了。寒冰域危險重重,她一個不慎被兇獸咬死了,也不是奇事。”
“你敢!”
朱映蓉怒了,起身從床上站起來,腳上鐐銬貼有符籙,使其變得沉重無比,她只得緩慢移到牢房門前:“想要對付我的琴兒,你沒這個能耐。”
話落,身後的床頃刻間變為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