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冷眼瞧著幸災樂禍的趙氏,有些警惕的何氏和正哭著的胡氏以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桂嬤嬤。
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母親,這可真是奇了,桂嬤嬤和李掌櫃管著製衣鋪子,他們缺錢貪墨不從店面的賬面入手,反倒特意來主家內宅攪和一通,這是蠢呢?還是嫌自己安生日子過久了呢?”蘇敏之指出問題所在。
“姐姐又沒有管過庶務,誰知道是不是桂嬤嬤同李掌櫃已然貪墨了店裡的銀子還不夠又從主家入手?”李毓之反駁。
“我是沒管過庶務,但是並非不懂人心,桂嬤嬤敢大大咧咧地在四妹妹處嚷嚷,難道就不怕別人告發?”
“是啊二姐姐,妹妹也覺得奇怪呢,若不是有人故意指使去羞辱四妹妹,桂嬤嬤何必多此一舉呢?桂嬤嬤,你說是嗎?”蘇靈之開口道,她眼波流轉,對著桂嬤嬤問道。
桂嬤嬤聽聞蘇靈之的問話,慌張地瞥了何氏,又低下頭。
“並無人指使,老李也不清楚這事,家裡那個孽障賭錢老李是要打的,奴婢不忍心便沒有告訴老李,因此店面裡的進項奴婢二人向來是不敢做假的,是奴婢自己豬油蒙了心了才對著四小姐說了胡話做了糊塗事,求夫人饒了奴婢吧。”
何氏在桂嬤嬤慌張地看自己那一眼的時候心裡差點想罵人,雖說她也不是很看得起畏畏縮縮的胡氏,但是她從來沒有指使桂嬤嬤做這種事情過。
真要害她,下毒誣陷投湖哪個不比剋扣她的衣服來得方便,誰要短她那一件兩件衣裳啊!
誣陷!對了!是誣陷!
是趙氏,還是夫人?!
“此事簡單,著人把製衣鋪的賬本查一遍就是,母親。”蘇敏之看向蕭婉英。
蕭婉英眼神示意自己的管家嬤嬤洪嬤嬤,洪嬤嬤點頭帶著一個很會算賬的侍女出去了。
“無論如何,桂嬤嬤對主家小姐言語不敬,私下剋扣主家衣物之事屬實。來人,壓下去打十個板子,扣三年例錢。”
蕭婉英面色嚴肅,又看著何氏道:“畢竟是你的人,賣身契也在你那裡,是去是留,你自己處置。只是這製衣鋪她不必再待了,李掌櫃治家不嚴,這掌櫃之位想來也是當不起的。”
“夫人!夫人饒命啊!夫人,我家老李一概不知啊夫人!”
桂嬤嬤這才真正害怕起來,她不住地磕頭,見夫人佁然不動,便快爬兩步到何氏腳下,抱著她的腿大喊:“何姨娘您快救救奴婢,求夫人饒了奴婢和老李吧,奴婢年紀大了,打十板子身子受不住的啊!”
何姨娘嚇得驚叫一聲,身邊的嬤嬤和侍女趕緊把桂嬤嬤扯開。
“你自己做下的錯事,求我又有何用,桂嬤嬤……”
何氏捂著胸口,還沒說完話,桂嬤嬤掙脫身邊壓著她的人,對著何氏道:
“姨娘您不能不管老奴啊,老奴是聽了您的話才把四小姐的衣裳扣下的。是您說趙氏和胡氏兩個低賤婢女出身的賤人如何能同您這般官家小姐出身的平起平坐,她們的孩子也合該低二小姐一等,憑什麼每次的衣裳首飾一樣多,奴婢都是為了替您出氣這才出此下策啊姨娘,您不能不管老奴啊!”
“放肆!我何時說過這等話,這是汙衊,夫人明鑑,這老婦瘋了,妾自從進了蘇府,向來是以夫人為先,以眾位姐妹為先,怎麼會如此行事!”
何氏趕忙跪在地上同蕭婉英解釋,她身旁的下人也再次壓住了桂嬤嬤,但是還沒來得及堵她的嘴巴。
“桂嬤嬤,你血口噴人!若是我姨娘說的,那你告訴夫人,我姨娘何時說的,當時有哪些人在場,姨娘又是怎樣的神情說的?”
“這,這自然是那日奴婢進府為何姨娘量身時同奴婢說的。”
“笑話,你為何姨娘量身之時奴婢可一直隨侍一旁,怎的我卻沒聽到?”何姨娘身旁跪著的大丫鬟喬兒冷聲反駁。
“你是姨娘的丫鬟,自然是向著姨娘說話。”桂嬤嬤眼神閃爍。
“哦?桂嬤嬤,你的意思是何姨娘對府內兩位姨娘和小姐都出言不遜,你看不過眼才想著幫你的舊主何姨娘出口惡氣的?”蕭婉英問道。
“是,夫人。奴婢從小伺候何姨娘,何姨娘待奴婢又好,到了年紀就給奴婢許了人家,奴婢無以為報,只好為何姨娘解憂。此事均是奴婢一人所為,同何姨娘毫無半點干係。”
聽這話的蘇毓之差點想罵人,這老貨嘴上說著同何姨娘毫無干係,又一邊說著姨娘對她很好,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