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強行操控的清山身體動作不停,手中捲成一束的竹簡轉手砸在陶洮腦門上。他麻木的看著兩位大尊像是木偶一般摔在地上,隨後躺在坑底一動不動。
“你好像...是本侯那不成氣候的小徒?”清山聽見自己的聲音朝著嚴衝發問,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死了。決勝簡,本侯,小徒。他本來還存著放手一搏奪回身體的心思,這下終於不用掙扎了。這位老祖都這樣擺明車馬,自己這隔了幾千年的小輩還是乖乖躺平好了。“這道秘法...沒想到你最終還是用出來了。”
本來以為他要放過嚴衝的清山感覺自己手臂微抬,竹簡重重砸在嚴衝頭頂。而後被莫名氣息鎮住的嚴衝像是炮彈一般直挺挺的在地面戳出一個窟窿,只露個腦袋在地面上茫然看著空中。而張先生的虛影卻留在他原本的位置,雙眼透著複雜神色看著清山。
“見過師尊。”四周一時寂靜無聲,張先生的虛影過了半晌才緩緩朝著清山躬身行禮。這一刻他好像親身降臨此處,而不是之前那徒有力量的分魂。清山感覺自己籠在袖中的手掌一陣顫抖,最終卻沒有伸出去。同時佔據自己身體的這一縷神魂之中,各種情緒如同火山一般即將爆發,又在瞬間被強行壓下。
“希望你不會後悔。”那捲竹簡中蘊含的力量似乎將三人神智喚回,清山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張先生的虛影靜靜對立半晌,直到對方逐漸消散,佔據己身的神魂才潮水一般退去。得回身體控制權的清山在空中手忙腳亂試圖懸空站穩,最後卻徒勞的從空中掉落地面。
“道長,您沒事吧?”濺起的土層將嚴衝露在地面的腦袋蒙上一層土色,他虛弱的乾咳兩聲看著墜在自己身邊的老道。聽到嚴衝恢復神智,清山顧不得自己險些摔散架的身子骨,連滾帶爬翻身看向他。“發生什麼...”
“沒什麼事。”林奇一瘸一拐從不遠處的坑底爬上來,拄著明德將他從土裡拔蘿蔔一樣薅起來。“就是你師祖插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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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祖?什麼師祖?
嚴衝一臉茫然的看著林奇渾身破破爛爛,襤褸的衣衫破損處能看到有些傷口深可見骨,更有幾處隱隱能看到他身後的風光。而林奇鐵青著臉看著嚴衝身上毫髮無傷,心裡湧上一股鬱氣,竟然控制不住哇的吐出一口淤血。
“救...救命!”陶洮本身肉體強度不及林奇,如今更是悽慘。醒來之後癱在深坑裡動彈不得,只得扯著脖子發出一聲嘶啞求救。林奇吐出淤血之後體內肆虐的劍氣和陶洮巨刀的鋒銳之意一掃而空,聽見陶洮呼救忙不迭的把嚴衝放在地上,蹣跚挪到陶洮那個深坑邊緣,伸手將他拉上來。抬眼環顧一週哭笑不得,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位大尊體內神魂被決勝簡封住,身體在剛才的亂戰中受創頗重,唯一不曾傷到肉身的白澤昏迷不醒。
道門宿老清山的神念被那絲神魂壓制之後,短時間根本無法恢復。同時身體墜地不知摔得怎麼樣,現在看起來連起身都有些困難。
而張先生刻意培養的怪胎嚴衝,如今靈覺似乎被禁錮在體內無法動用,好在他那神出鬼沒的師祖最終還是偏心一點,將他身上外傷全部復原。
五人竟然全部重傷委頓,若是此時遭遇敵人,恐怕大家只能殞命當場。林奇無奈的看著眾人慘狀,心裡也是頗為迷茫。
自己起初只是想來尋些靈獸死後遺留的骨骼鱗羽,回去拿來配些藥材備用,怎麼就...一群人折騰成這副慘狀?!
轉念想到張先生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塑造嚴衝這種怪胎出世,心頭又是忍不住一陣火起。但是剛才現世的那位謀聖都不曾對自己的寶貝徒兒說上半分重話,想來自己之後也沒辦法去追究此事。林奇咬著後槽牙盤坐原地,試圖讓神魂衝破決勝簡的束縛。
嚴衝被從地裡拔出來的瞬間就開始恢復自己的靈覺,但是心念一動之下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的靈覺並未被封禁,只是好像比之前渾厚許多,使得他現在根本無法催動!而且自己的氣息強度比之前強橫數倍,讓他不禁有些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微微睜開眼偷偷看向林奇,卻發現他正神色難看的盤膝而坐,嚴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出聲。
他的記憶雖然還停留在感覺到自己身體沉重的那一刻,但是現在幾人的狀況,還有自己靈覺的變化,林奇所謂的師祖,這種種異常都讓他知道這當中肯定發生了別的事!眼下人人重傷,林奇和陶洮身上的傷口還隱隱散發帝劍威能...他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索性坐在原地默默適應自己加強後的靈覺。
“清山,能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