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波瀾。一個人形生物從海底冉冉升起,兩道邪惡貪婪憤怒的眼神直勾勾釘在張先生身上。隨即水面微微波動,他竟然瞬間就從水下浮出海面,朝著張先生髮出一聲戾叫。
“徒有人形的雜碎。”張先生冷笑著落下身形,和他站在海面之上遙遙相對。那個浮出水面的東西只是大概有個人形,甚至身上還不停有鼓包起伏。兩隻垂至水面的手臂...姑且算是手臂上握著一柄寒光灼灼的利劍,另一隻手上持著一柄足有人高的長刀。張先生看著它手中物事,興奮的神情中竟然閃過一絲謹慎。“來,讓爺試試你的成色。”
兩柄兵刃放在身前交擊一下,人形生物俯身朝著張先生衝去,兩條巨長的臂膀似乎沒有骨頭一般在身後擺動。距離接近的一瞬間張先生手中長棍橫擺,兩聲幾乎不分前後的脆響在周圍響起,讓遠遠觀望的眾人不禁為之色變。
好快!他們的身體雖然不能越過帝璽劃下的界限,但是神魂之力和嚴衝的靈覺卻毫無阻礙的籠罩在戰場上。剛才那一瞬間他們還在詫異那個人形的臂膀甩在身後看上去很古怪,下一刻兩柄利刃就劈在了張先生的長棍上。若非他反應迅速而且對身體的掌控登峰造極,方才那兩柄利刃說不得就要見血。
“這就是在海下孕育出來的東西?”銜蟬看得心驚膽戰,以她的戰技和神魂之強剛才都只能恍惚看見一抹殘影,若是真的對上說不定自己這會已經喪失了抵抗能力。但是她看著那人影彷彿穿花蝴蝶般圍著張先生不停攻殺,總覺得這東西雖然詭異,但是也用不著他們這般如臨大敵。“感覺有點弱啊...”
“這都是前菜,真正的敵人還在水下沒出來。”林奇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水下,言語間透露的資訊讓眾人為之一驚。之前的觸手,後來的肉刺,現在的漆黑人影...出水的三輪攻擊雖然被張先生一一攔下甚至打碎,但攻勢之強讓諸靈都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而這般強度的攻擊...竟然只是前菜?那水下的東西難道真的能和張先生一戰?
張先生似乎極為享受與人相搏的刺激快感,神情越來越興奮。手中長棍只守不攻不停招架那兩柄利刃,口中時不時發出快意長笑。壓抑千年之久的本性一朝得以解脫,讓他彷彿回到了自己尚還年輕的那段時間。那根長棍在他手裡被甩出無數殘影,接連不斷的脆響如同雨打芭蕉,四散的勁力將周圍海面的平靜打破。
“嗷...”久攻不下的人形忽然仰天一聲嚎叫,一種無形的力量從它體內驟然爆發,朝著張先生籠罩而去。不等周圍諸人出聲提醒,張先生手中長棍竟然纏上自己的一縷銀髮,隨後一邊轉身一邊抬手在髮絲上撥弄幾下。一陣帶著肅殺之意的音波從那繃直的銀髮上散發出來,將這股莫名力量強行破去。這般神經病的操作看得眾人為之一愣,下意識的全都扭頭看向嚴衝頭上和張先生如出一轍的白毛。
“咳咳...別看我,我的頭髮沒那麼強韌,我也不會彈琴。”嚴衝也是被自己師傅的騷操作驚到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腦門。看見周圍諸靈神色古怪盯著他的頭髮,甚至陶洮的爪子都已經伸到了他的後腦勺上...嚴衝忙不迭的閃身避開,嘴裡慌亂解釋。“我這是上次受傷的後遺症,林先生知道的!”
一群人全都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轉而關注戰局。不過銜蟬身形鬼鬼祟祟的朝後面退去,避開所有的人眼睛之後伸手揪住了自己的短髮,另一隻手撥弄兩下,痛得自己齜牙咧嘴。白澤神魂感應到銜蟬的動作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被站在旁邊的陶洮狠狠掐了一把才憋回去。在場諸人一時都是表情扭曲,誰也不敢笑出聲來。
要知道銜蟬如今身兼白虎靈貓之長,單獨對上在場任何一位她都不懼。哪怕是林奇和嚴衝,現在和銜蟬交手的話恐怕也很難說自己穩贏。更何況她手上那柄色澤奇特的長戟如今也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寒意,恐怕真動起手來別有妙用。
“竟然是廣陵散!”林奇全神貫注聽著張先生撥弄銀髮傳出的音波,口中忽然發出一聲感嘆。張先生現在乾脆不再招架那漆黑人形的攻擊,整個人身形如同風中弱柳一般在海面上飄來蕩去,一手持著長棍一手撥弄著髮絲。陣陣激昂憤慨的古怪琴聲朝著四周散去,附帶的音波將那人形散出的力量驅離。“紛披燦爛,戈矛縱橫...張不爭,果然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