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這些黃巾賊欺人太甚!”
祖前憤怒地揮舞著雙拳:“祖前,誓與那程遠志不共戴天!”
“昨日命你派人張貼懸賞告示,索那程遠志的狗命,此事你可辦了?”
祖前瞪著眼問身邊管事。
管事點頭:“懸賞告示準備好了,只是……”
祖前怒道:“只是什麼?說!我定要那程遠志死,不論誰殺了他都行!”
管事為難地說:“范陽縣令這裡倒好說,只需告知一聲便可。”
“往周邊郡縣張貼告示,卻需當地官員的許可,少不了要送些錢財布帛……”
“我一早來此,便是為了安排此事,可如今庫房空空,咱們……拿什麼給人好處啊?”
祖前眉頭一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世家交際,利字當頭,手裡沒錢什麼事都難辦!
從前的祖氏在范陽,乃至在整個涿郡、幽州都有些分量。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祖祖輩輩歷年來積累下的資材!
誰能想到,一夜之間,近百年積累的殷實家底,竟被一掃而空,如今連張告示都要貼不出去了!
思來想去,祖前咬了咬牙,十分痛心地說:“這懸賞我是一定要貼!”
“沒錢……就先把我手上酒坊先給兌出去!”
管事心疼不已:“不可啊公子,那酒坊可是咱們祖氏的支柱!”
“產業不可丟啊,產業在,祖氏還能有些進項,產業若是都沒了,可就真要完了!”
他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公子,依老奴看,懸賞一事不如先放一放。”
“等上個十天半月,宗族產業有了進項,庫房裡存些錢的時候,再說吧……”
祖前怒罵道:“混賬,身為人子,這殺父之仇,我豈能放下?”
“酒坊不行,就將成衣鋪,布帛鋪出兌幾間!”
“總之我要懸賞告示,三日之內,貼遍幽州各個郡縣!”
說完,他轉身欲走。
幾步之後,他又停了下來,轉頭臉色難堪地對管事說:“府中的下人,你斟酌著驅趕掉一半,也好節省些開銷……”
說完,才又轉身離去。
管事聽後,哀嘆一聲:“唉,造化弄人啊,我范陽祖氏原本富甲一方,一夜之間,竟是連下人都要養不起了。”
“祖氏一族,恐怕要就此,衰落了……”
……
千里之外。
造成范陽祖氏衰落的劉臻、典韋,已然趕著馬車回到了新縣。
他們召集所有在新縣一役當中死難者的家屬。
將這次衝突的罪魁禍首已死之事,告訴了他們。
家屬們無不感動,紛紛跪地磕頭。
“多謝恩公,替家父報仇!”
“多謝恩公,替家兄報仇!”
“多謝恩公……”
劉臻連忙命令他們起身,說道:“劉臻與各位一同來到此地。”
“這裡的一幢幢房屋,一塊塊良田,都是各位同心協力建造、開闢出來的。”
“各位本就是劉臻的親人,親人蒙冤而死,能親手為其復仇,乃是劉臻的榮幸,各位不必介懷。”
他看眼典韋,後者立刻將兩隻大箱子抬了出來,將箱子開啟。
劉臻繼續說道:“這裡是從祖氏家中取來的錢財。”
“在此的,家中成員都有折損,往後生活定然困難。”
“這些錢財分與諸位,錢數雖少,卻也能減輕些諸位生活上的負擔,也算是給死者的撫卹,你們各自商定數量,自行取走吧。”
在場的死難者家屬們,更加感動了。
他們多數都是流民,從各州郡流亡而來。
若是在別的郡縣,遭了敵人攻打,不幸死了家人,根本沒有官員過問。
哪裡遇到過劉臻這樣,不光要給他們報仇,還要出錢在生活上幫助他們的縣官?
一名老者拄著跟木棍,顫巍巍地走上前來,汙濁的雙眼流出兩行清淚:“我等……真不知積了多少福德,才能有幸得遇恩公!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剩下人也跟著喊了起來:“多謝恩公!”
劉臻抬手示意他們安靜,說道:“原便是我帶你們來此的,我不替你們做主,誰來?”
“都起來吧,錢財收好。”
“只是切記,我替你們復仇,以及取財之事,不得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