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聞言,面色微變。
心下知道,鄒靖這是因為他和劉臻相識之事,生了忌憚之心。
先前破廣陽黃巾雖然有功,可出了劉臻這檔子事兒,此時卻不敢用他劉備了。
劉備心中不免嘆息。
他本想為自己和張飛辯解幾句,跟劉臻劃清界限。
可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劉臻,當真是黃巾的奸細嗎?
若真是如此,當初他又為什麼坦誠告知他和張飛自身為黃巾逃兵的身份?
要知道,那個時候劉備可是已經提出要投效朝廷的。
那時劉臻自曝身份,豈不是自找麻煩?
怎麼想,都不如他原本是黃巾一員的事情隱下去更好一些。
那三封密信,是真的嗎?
劉備心中疑竇叢生,跟鄒靖辯解的事,便先拋卻腦後了。
突生變故,慶功宴自然吃不下去了。
鄒靖命令在座的各路英豪回去整備,隨時聽候調遣。
劉備與張飛回到營帳。
張飛總算憋不住了,大叫道:“哼,俺早便看出那劉臻不老實!”
“那日咱們飲酒時,他還大放厥詞,說什麼萬民自己做主,天下共和,到頭來還不是跟黃巾賊一起謀反?”
“便是謀反他也婆婆媽媽,空有一身武藝,卻不敢堂堂正正地戰場相見,偏要去做什麼奸細,呸!”
他先把劉臻痛罵了一頓之後,聲音稍微低了幾度,換了個人罵:“鄒靖那廝也不是什麼好鳥,只因咱們與劉臻認識,便生了忌憚,這麼小的心胸,做的什麼鳥校尉!”
“大哥你說,劉臻這事會不會導致鄒靖將咱們先前的功勞算到旁人身上?”
劉備思索一番,嘆了口氣說道:“鄒校尉為人還算磊落,應該不會因為這等小事便奪了咱們先前的功勞。”
“只是他身為將領也必然會對咱們心生忌憚,畢竟你我二人確實與那劉臻相識。”
“為萬全之故,心有提防倒也是正常。”
張飛繼續不滿地嚷嚷:“哼!他手下那些酒囊飯袋,哪裡比得上咱們兄弟二人?”
“俺憑著手中這杆蛇矛,砍下了多少黃巾賊的腦袋?便是沒有五百,也得有三百吧?”
“放著俺這等猛將不用,他卻要把先鋒之功交給別人?豈有此理?”
他來回踱步,咬牙切齒了好半天,終於將蛇矛往地上狠狠一杵道:“不行,俺咽不下這口氣!”
“大哥,咱們都是涿郡之人,那新縣所在也十分清楚!倒不如帶著五百兄弟直接殺過去,把劉臻腦袋砍下來扔到鄒靖面前,看他還能懷疑什麼!”
劉備搖頭:“不,此事頗有些蹊蹺,你我決不能輕舉妄動。”
張飛凝眉問道:“哪裡蹊蹺?”
劉備將先前心中想到的疑點告知張飛,又看了看他手中蛇矛,問:“除卻他自曝身份一事外,你難道忘了,斬殺黃巾時用的招數從何而來?”
張飛氣焰頓時矮了一截:“是劉臻那廝給的槍法……”
劉備:“可堪用否?”
“何止堪用?簡直是最上乘的武學!”
張飛激動地說:“俺這才練熟了三頁,便已感覺要無敵於天下了, 哈哈哈哈哈……”
劉備提醒道:“你看,當時你我二人正招募鄉勇,為的就是平定一眾黃巾賊黨。”
“那劉臻若真是奸細,與你我便是勢不兩立。”
“他將如此威猛的槍法給你,助你武藝大增,日後在戰場相遇,豈不是自找麻煩?”
張飛摸著腦袋,不住點頭:“大哥這麼一說,的確有些蹊蹺。”
劉備沉吟一番,感嘆道:“那日劉臻所言,我至今記憶猶新,他心中所想雖有些虛幻,境界上卻與這些黃巾賊眾不同。”
“他們既不是一路人,又豈會與之為伍?做什麼奸細?”
“這麼想來,鄒靖不將先鋒要務交給你我二人,倒是好事,你我靜觀其變就好。”
“至於那劉臻下場如何,便看他的造化吧。”
……
另外一邊。
祖舂祖構二人得了鄒靖命令。
即刻快馬輕騎,奔往涿郡。
只是才進了涿郡範圍後,並沒有往新縣方向去,而是悄然改道範陽。
二人潛入祖氏家宅,與祖遊密會。
祖遊安排了美酒佳餚款待,席間問二人:“你二人為何突然來了范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