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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他家主上卻不在意,只見這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祁禛之。
&esp;&esp;他的目光中,似乎有幾分期許,好像在等著祁禛之開口講些什麼,或者說,認出什麼。
&esp;&esp;但祁禛之只是保持著抱拳弓腰的姿勢,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瞧著他。
&esp;&esp;“坐吧。”那人收起了期許,說道。
&esp;&esp;祁禛之一聽這話,也不客氣,一步竄上小榻,坐到了這位“五哥”的對面。
&esp;&esp;一坐下,祁禛之的心裡就樂開了花。
&esp;&esp;果真,養著太醫院前院首的家,飯菜也必不能差了。
&esp;&esp;一張不大的矮几上擺了六個小玉盤,盤中只有一丁點勉強夠祁禛之塞牙縫的量。可雖說量小,菜色卻相當精緻。
&esp;&esp;三塊蒸羊羔圍著一點槐葉梗子,淋上的醬汁豐潤清亮;燉鵝中撒著兩、三顆圓滾滾的青筍,把油汪汪的鵝子都襯得芬芳了不少……
&esp;&esp;祁禛之離開京梁已久,而桌上擺的都是讓他垂涎欲滴的京梁名菜。他嚥了口唾沫,在心中嘖嘆道,那傳聞是尚食局掌勺一手創辦的酒樓雲桂閣裡的飯菜,也不過如此了。
&esp;&esp;“想吃什麼自己拿。”坐在祁禛之對面的人看著他說。
&esp;&esp;祁禛之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優雅地在每一碟中只輕輕地加一塊。等把每個碟子裡的菜都嚐了一個遍後,祁禛之又把目光投向了對面那人手邊的粥碗上。
&esp;&esp;那人稍稍直起身,順著祁禛之的視線拿起粥碗,放到了他的面前。
&esp;&esp;“這……”祁禛之的厚臉皮也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趕忙把碗放回去,“您先吃,您剩下的給我留個底就行了。”
&esp;&esp;那人聽到這話,還真端起碗,拿著勺子只吃了一口,然後又遞給了祁禛之。
&esp;&esp;祁禛之捧著碗,有少許不知所措。
&esp;&esp;“你叫什麼名字?”這時,對面的人開口問道。
&esp;&esp;祁禛之趕緊把嘴裡東西咽淨,答道:“小人姓白,白清平。”
&esp;&esp;“白清平……”那人輕聲念道。
&esp;&esp;“清白的白,清白的清,平是……”祁禛之一清嗓子,“平平無奇的平。”
&esp;&esp;那人聽了這個解釋,仔細思索了好一會,最後點點頭:“好名字。”
&esp;&esp;祁禛之笑了一下,自覺自己吃了人家的飯,喝了人家的粥,也得做做自我介紹了,於是他不等那人問,便自顧自地開口道:“我在家裡排老三,上頭有同胞的大哥大姐,下頭有個小妹。我爹是做小本買賣的,可惜流年不利,把家底賠了個精光。我大哥被追債的人打死,小妹也被人販子買走。實在是揭不開鍋了,我這才北上,跑到天奎鎮充了軍。”
&esp;&esp;這話不過是他現場信口胡謅的,可那人卻聽得很認真,他怔怔地問:“你大哥……已經不在了?”
&esp;&esp;祁二郎正打算興致勃勃地去夾一塊羔羊肉,此時驟不及防對上了那人微帶錯愕和震驚的目光,頓時愣住了。
&esp;&esp;“我,我大哥……確實已經不在了。”祁禛之不懂一個陌生人為何會為自己而感到悲傷,他扯了扯嘴角,埋下頭繼續吃飯。
&esp;&esp;只是,祁禛之並沒有注意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緩緩看向了王雍,不明所以的王雍肩膀一顫,趕緊低下了頭。
&esp;&esp;“白護院,”那人收回目光,“從軍是很辛苦的,來日若是戰事波及天奎,你們這些護院都要上戰場,你不怕嗎?”
&esp;&esp;祁禛之一笑:“有什麼好怕的?我求之不得呢!大丈夫當建功立業,窩縮在安樂鄉里又算什麼?”
&esp;&esp;說完,他自覺不妥,趕忙亡羊補牢般地加了一句:“那個……我絕不是在說您。”
&esp;&esp;可那人渾然不覺,他答道:“你說得對。”
&esp;&esp;祁禛之沒想到這個似乎神智不大清醒的病秧子居然又隨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