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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不過,這庫房不小,兵器很多,裡面竟然只有那一把劍。
&esp;&esp;祁禛之找了一圈,失望而歸,站在庫房中央犯起了選擇困難症。
&esp;&esp;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他也就能把劍玩利索了,其他的,別說是千金線那等高階暗器了,就是把雙環開背刀,他都不知該怎麼用。
&esp;&esp;也正是此時,祁禛之忽然覺得不知何處閃過一道白光,自己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一晃。
&esp;&esp;順著那道光看去,祁禛之注意到了一杆立在角落裡的銀槍。
&esp;&esp;這杆槍通體錚亮,哪怕是已積灰許久,其上鋒芒也未曾被掩蓋。槍尖上隱露血色,竟叫從未上過戰場的祁禛之,看出了殺機。
&esp;&esp;就好像,死在這杆槍下的遊魂,不計可數。
&esp;&esp;“我要那個。”祁禛之脫口而出。
&esp;&esp;杭七幾乎想把這位祁二郎錘進土裡,他咬牙怒道:“那個也不……”
&esp;&esp;“你想要,就拿去。”這時,門外竟傳來了傅徵的聲音。
&esp;&esp;杭七的話被他打斷,這武夫一臉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去。
&esp;&esp;“放在這裡也是積灰,你拿去玩吧。”傅徵不知什麼時候下了樓,還一路穿過外院,走到了馬廄旁邊的庫房裡。
&esp;&esp;“將,主上,你出來怎麼也不多披兩件外衣?”杭七急聲道。
&esp;&esp;傅徵淡淡一笑,走到兵器架前,單手,一把抽走了那杆銀槍,遞到了祁禛之面前:“給你。”
&esp;&esp;祁禛之有些發怔。
&esp;&esp;傅徵眉梢一揚:“怎麼?不是你說要的嗎?快接著,我拿不住了。”
&esp;&esp;祁禛之這才大夢方醒,雙手接過那杆銀槍。
&esp;&esp;“這槍……叫什麼名字?”祁禛之失神地問道。
&esp;&esp;傅徵垂下雙眼,目光停留在了那殺過無數人的槍尖上,他說:“等你將來要去上戰場了,我再告訴你。”
&esp;&esp;祁禛之的十指輕輕合攏,握緊了這杆槍。
&esp;&esp;此時,年輕的祁二公子忽然覺得,那槍尖上的銀光,好似天邊明月,肅穆,又清澈。
&esp;&esp;同樣,年輕的祁二公子並不知道,這杆槍,名曰畫月,曾被萬千百姓譽為大興的“鎮國神槍”。
&esp;&esp;深夜,和著天邊那一抹亮澄澄的彎牙,聽著趙興武驚天動地的鼾聲,祁禛之坐在矮几前,開啟了杭七送進他房中的那一箱子兵書,其中不少已有破損,但卻依稀可辨一句寫在書封上的贈言:世上大道三千,唯有書海方可承載人心一隅。
&esp;&esp;這是誰寫的?祁禛之不禁往下看,只見落款是兩個字:子吟。
&esp;&esp;“子吟?”祁禛之好奇,“子吟是誰?”
&esp;&esp;他連翻幾頁,也未能找出這位子吟兄的來歷,只看到了幾個畫在空白處的豬頭。
&esp;&esp;這豬頭是誰畫的?子吟兄還是那個病秧子?
&esp;&esp;祁禛之又看了兩頁,發覺那位在書頭書尾作畫的仁兄居然筆力不淺,他不光愛畫豬頭,還愛畫各式各樣的兵器、陣法與山川地形。在整卷書的最末,他揮毫提筆,落成了一副塞北江山圖。
&esp;&esp;這圖疊藏在夾層中,因時間久了,紙頁脆得像樓上那病秧子的手腕般不經人碰。
&esp;&esp;祁禛之小心翼翼地把圖拉出,鋪在桌面上,藉著燭光一看,竟被迎頭撞上的豪情義氣給撲了滿臉。
&esp;&esp;祁禛之沒去過塞北以北,天奎就是他到過最遙遠的地方。但此時,他居然能清晰地認出,畫上的江山是比巫蘭山更遠,比怒河谷更深的遼原,在這片遼原上,千里冰封扣著群山,呼嘯疾馳的北風擾動著人間,天地蒼茫中,唯有一人一馬,立在穹廬下。
&esp;&esp;這人的簪纓鮮紅,好似由血染就成,那是畫上唯一的色彩。
&esp;&esp;直覺告訴祁禛之,那個立在雪地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