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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昨日,昨日鍾老夫人還送來信,說她已經在來北塞的路上了……”祁敬明帶著哭腔說道。
&esp;&esp;傅徵嘆了口氣,平靜地目視著窗外遠方:“可惜了,師孃待我那樣好,我卻……不能再見她一面了。”
&esp;&esp;祁敬明終於沒忍住,讓淚水滾下了眼角。
&esp;&esp;“若我死了,叫祁仲佑不要難過,”傅徵一頓,“我不恨他,我也早已原諒他了。”
&esp;&esp;“可是……”
&esp;&esp;沒有可是,傅徵已坦然接受。
&esp;&esp;兩天後,除夕,灤鎮大雪紛紛。
&esp;&esp;驛舍內張燈結綵,硃紅的燈籠掛在門下,映照著來往之人喜氣洋洋的臉龐。
&esp;&esp;灤鎮驛的驛使帶著幾個小驛卒扛著頭豬,浩浩蕩蕩地走進小廚房,沒過多久,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後院中傳來,聽得吳琮那幫沒見過殺豬的富家子弟擠在門口爭相參觀。
&esp;&esp;“嫂嫂!”等出了小廚房,吳琮一眼看到端著藥碗匆匆從廊下走過的祁敬明,他迎上前叫道,“怎麼不見傅將軍?”
&esp;&esp;祁敬明臉色不佳,眼圈還微微泛紅,她一見吳琮,急忙把臉轉到了一旁,清了清嗓子:“你們湊什麼熱鬧呢?”
&esp;&esp;吳琮笑道:“看人給黑豬放血。”
&esp;&esp;“給黑豬放血有什麼好看的?”祁敬明轉身端著碗要走。
&esp;&esp;“這是傅將軍的藥嗎?”吳琮問道。
&esp;&esp;祁敬明錯開了這少年打量的目光:“他這兩天病得厲害,今晚恐怕是……”
&esp;&esp;“小吳將軍?”祁敬明的話沒說完,傅徵有些虛弱的聲音便已從不遠處傳來。他披著條厚厚的狐裘,正歪歪斜斜地扶著廊柱,向兩人走來。
&esp;&esp;祁敬明慌忙放下藥碗,高聲喊道:“白銀!你怎麼照看的人,今日雪這麼大,怎叫將軍跑到這裡來了?”
&esp;&esp;傅徵咳嗽了兩聲,溫和一笑:“那孩子貪玩,今早跟著幾個小兵出去放炮仗了,你別罵他。”
&esp;&esp;吳琮也上前托住了傅徵的手臂:“將軍怎麼突然病得這麼厲害?”
&esp;&esp;傅徵順著他的力道,緩緩坐在了廊椅上:“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時好時壞的,或許今晚喝點小吳將軍帶來的酒,明日就能好了。”
&esp;&esp;吳琮還沒開口,祁敬明就先不悅道:“你還想喝酒?”
&esp;&esp;傅徵又是輕咳了幾聲:“祁仲佑不在,誰能管得了我?”
&esp;&esp;吳琮卻不說話了,因為,他分明看到,傅徵掩嘴低咳時,唇邊溢位了縷縷血絲。
&esp;&esp;“小吳將軍!”這時,驛舍外有人高喊。
&esp;&esp;三人一同看去,就見一個身披玄鐵甲、頭戴紅纓盔的將軍躍馬入了驛舍。此人看上去已有四、五十歲,長得人高馬大,眉目還算端正。
&esp;&esp;“關郡公?”傅徵低聲叫道。
&esp;&esp;來的人正是平城關家的家主,郡公關長沂。那個在京梁保衛戰傷到腿,下半輩子只能做個廢人的關錦,就是他的兒子。
&esp;&esp;此前,傅徵只見過這人一面,當時他回京述職,遠遠地瞧過這位關郡公的正臉,卻沒和關郡公打過交道。
&esp;&esp;而眼下,正是年關,就算是平城關家守著邊塞,這種時候,一家之主也不太可能隨隨便便帶著一眾家將家僕出遠門,跑到天軫要塞和灤鎮這種地方喝西北風。
&esp;&esp;所以,他來做什麼?
&esp;&esp;吳琮趕忙解釋道:“出京前,我父……司徒曾囑咐過,年節時,郡公會帶著他捐出的糧草與我在此匯合。前幾日一直沒聽到郡公的訊息,我還以為郡公不會來了,誰知……”
&esp;&esp;“傅將軍!”吳琮的話還沒說完,那關長沂就先一眼看到了坐在廊椅上的傅徵,他高居馬上,笑吟吟地說,“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你。”
&esp;&esp;傅徵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