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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黑夜中,傅徵那雙清亮的眼睛怔怔地注視著他。
&esp;&esp;祁禛之心跳如雷,抱著人的手情不自禁地開始發抖。
&esp;&esp;“傅召元,你瘋了!”他又氣又急,忍不住大聲叫道。
&esp;&esp;傅徵笑了一下,揚起頭,親了親祁禛之的嘴角:“不小心,沒坐穩。”
&esp;&esp;沒坐穩……
&esp;&esp;祁禛之面色鐵青,他一放手,把人丟在了地上:“你知不知道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esp;&esp;傅徵搖搖晃晃地站好,彎腰撿起酒壺:“我知道啊……”
&esp;&esp;“那你還坐在垛口上?”祁禛之呵斥道。
&esp;&esp;傅徵又是一笑:“這不是沒掉下去嗎?”
&esp;&esp;“你……”
&esp;&esp;“就算掉下去了,也沒什麼嘛,反正我喝多了,肯定不會覺得疼。”傅徵笑著湊近祁禛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你生氣了?”
&esp;&esp;祁禛之確實生氣了,他不僅生氣,他還後怕,怕剛剛自己若是晚了一步,就會叫傅徵生生摔死在眼前。
&esp;&esp;但他卻不敢開口大罵,更不敢再埋怨什麼。因為,祁禛之意識到了,傅徵方才根本不是不小心沒坐穩,他想死,他想讓自己看著他死。
&esp;&esp;“沒酒了,”看似沒心沒肺的人小聲嘟囔道,“老高真的很摳門。”
&esp;&esp;“那就別喝了,回去吧。”祁禛之緩聲說。
&esp;&esp;“那你抱我回去,”傅徵拽住了祁禛之的腕甲,“我喝多了,走不動了。”
&esp;&esp;“喝多了……”祁禛之長出了一口氣,“我記得傅將軍說自己酒量很好的。”
&esp;&esp;“那是以前,”傅徵看上去有些生氣,“後來……後來就不行了嘛。”
&esp;&esp;祁禛之語塞,他認命地走上前,攬過傅徵的腰,一打橫,把人抱起。
&esp;&esp;傅徵乖順地環住他的脖頸,微微發燙的額頭貼在了祁禛之起了一層薄汗的頸間。
&esp;&esp;祁禛之手臂一僵,忽然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他低頭看向傅徵,發現傅徵也在看著自己。
&esp;&esp;“對不起,有一件事,我很對不起你。”傅徵說道。
&esp;&esp;祁禛之收回目光:“你把白銀嚇壞了。”
&esp;&esp;“我瞞下畢月烏一事確有私心,傅子茂畢竟是我的繼子。”傅徵悶聲道。
&esp;&esp;祁禛之的手很穩,腳下也很穩,他目視前方,驢唇不對馬嘴地回答:“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坐在城垛上很危險。”
&esp;&esp;“子茂他……他的母親是因我而死的,我對不起他。”傅徵輕輕嘆了口氣。
&esp;&esp;祁禛之一頓,他不禁低下頭,卻看到說完了這句話的傅徵已靠在自己頸邊,睡著了。
&esp;&esp;他眼角微紅,像是哭過了一樣,眉目卻很舒展,倚在祁禛之肩頭,呼吸清淺又平穩。
&esp;&esp;對於過去在煙花柳巷裡見慣了胭脂水粉的祁二郎來說,傅徵長得並不驚豔,他五官雖清俊,但初看時卻有些平淡,有時溫和得甚至讓人覺得過於平平無奇。
&esp;&esp;而有時……
&esp;&esp;祁禛之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了在天奎要塞上的傅徵、在南朔城下的傅徵,他提著問疆,居高臨下,眼鋒銳利如刀。
&esp;&esp;那時的他,與如今睡在懷裡的他,緩緩重合在了一起,輕輕觸動了祁禛之心中一處隱而不宣又無從察覺的角落。
&esp;&esp;只是這種隱秘的感情甫一生根,就立刻被打斷了。
&esp;&esp;“怎麼這麼大的酒氣?”聞訊而來的孟寰皺著眉問道。
&esp;&esp;“他喝多了。”祁禛之回答。
&esp;&esp;孟寰眉頭皺得更深了:“喝多了?哪來的酒?”
&esp;&esp;祁禛之不好出賣高寬:“我昨日去小鎮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