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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祁禛之立刻翻出自己的袖口,並伸到孟寰面前:“這就是傅將軍給我縫的。”
&esp;&esp;孟寰不說話了。
&esp;&esp;這身衣裳祁禛之已不知穿了多久,洗得早有些發白,但他依舊不肯換,就好像——那袖口上的針線和穿針引線的人尚還在他身邊一般。
&esp;&esp;“祁二公子,你不該拋下傅召元的。”孟寰忽然說道。
&esp;&esp;祁禛之正在仔仔細細地挽袖口,聽到這話,他不由一滯,抬起頭問道:“什麼?”
&esp;&esp;孟寰漠然回答:“你走後的那天晚上,傅召元一病不起,差點死在營中。”
&esp;&esp;祁禛之緩緩地變了臉色。
&esp;&esp;“若不是我娘及時趕到,救了他一命,大概……”孟寰不說了。
&esp;&esp;祁禛之按著袖口的手輕輕一緊:“後來呢?”
&esp;&esp;“後來?”孟寰輕哼道,“後來皇帝陛下來了,親自把他帶回了京梁,如今,傅召元恐怕就在京梁城中,看著圍城的金央大軍,等待敦王殿下殺進太極宮呢。”
&esp;&esp;祁禛之不禁重複道:“敦王殿下?”
&esp;&esp;“敦王殿下。”孟寰看出了祁禛之神色間的遊移與擔憂,他故意說道,“祁二公子,你恐怕還不知,傅召元的毒到底是誰給他下的吧?”
&esp;&esp;聽到這話,祁禛之心下驟然一緊,他脫口就問:“是誰?”
&esp;&esp;“他沒有告訴過你嗎?”孟寰被圈禁了數日,眼下終於在祁禛之處佔得了上風,他眉梢一揚,眼中帶上了幾分譏諷之色,“我以為,你過去和傅召元無話不談。”
&esp;&esp;祁禛之確實是這麼認為的,而他也確實追問過傅徵丹霜之毒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傅徵那時回答,不過是被人暗算而已。
&esp;&esp;被人暗算而已……
&esp;&esp;被誰?祁禛之當時不在乎。
&esp;&esp;為什麼會暗算他?祁禛之當時不好奇。
&esp;&esp;但此時此刻,當聽到孟寰再次提起那個人,以及那個人的那些事後,祁禛之沒由來地心底一陣狂跳,他攥緊了袖口,同時也默默攥緊了自己的心,就好像——
&esp;&esp;他已經忍不住奔向那人並當著那人的面親口承認,他錯了,他大錯特錯。
&esp;&esp;“祁二公子,”孟寰湊近了祁禛之,一笑,“在通天山剿匪後,在你們即將離開天軫要塞時,他親口告訴我,那毒,是敦王殿下親自灌進他嘴裡的。”
&esp;&esp;祁禛之倏然一震。
&esp;&esp;“現在,敦王就要殺入京梁城了。”孟寰輕聲說。
&esp;&esp;千里之外的人難以抑制地牽動了祁禛之的心,他意識到,自己頭皮發緊,心跳如雷,渾身上下似乎都在叫囂著即刻拔軍起行,回援京師,擋住金央,救下傅徵。
&esp;&esp;然而,千里之外的自己卻只能強裝鎮定地站起身,對孟寰道:“明日,明日吳瑛會帶著十三營在此時會和,待等十三營抵達,我們就要南下了,少帥,我準備把你留在這裡。”
&esp;&esp;孟寰還沉浸在方才的自得中,此時剛一聽到這話,不由一愣:“把我留在這裡?為什麼?”
&esp;&esp;祁禛之忍下起伏的思緒,認真道:“之前我說了,賀蘭鐵錚不會坐視高車侵吞中原不理的,他很快就要趁此機會,轉攻金央。到時候,駐守在北翟、冠玉一代的高車諸部肯定會回援,我給你留兩千人,到時候,你替我把那些準備回援王都的高車人堵死在北翟境內。若是事成,或許……能平營中將士們的怨憤之情。”
&esp;&esp;孟寰抿了抿嘴,似乎在猶豫是否要應下祁禛之的要求。
&esp;&esp;“這是軍令,不是商量。”祁禛之打斷了孟寰的遲疑不決,他站起身,拿過地形圖,鋪展在了孟寰面前,“少帥,圍剿……總知道該怎麼打吧?”
&esp;&esp;孟寰不說話。
&esp;&esp;祁禛之笑了笑,友善地說:“三面包抄,一面打援,千萬記著,不能